陆斩实力本就深厚，对付几只小妖可谓手到擒来，这场战斗根本没引起太大动静，轻松利落地解决。</p>
不过避免留下痕迹，陆斩还是耐心将血迹清理干净。</p>
涂山世玉眼角抽抽，见陆斩毁尸灭迹，并且手法颇为熟练，莫名有些后背发凉。这家伙一看就是老手，估摸着经常毁尸灭迹。</p>
同为妖魔，涂山世玉有些茫然。</p>
根据她的观察，陆小凤对妖魔颇为渴求，像是有瘾似的。将来万一妖魔瘾犯了，不会宰了她做围脖吧？</p>
涂山世玉思维发散，不等她脑补出杀狐大戏，陆斩已经将周围清理干净，上手搂住她的小腰：</p>
“玉妹，咱们走吧。”</p>
“……”</p>
涂山世玉瞪了瞪陆斩，认命地依偎在陆斩怀里，扭着腰肢同行。</p>
两人以“寻找灵药园”、“四处逛逛”为由，光明正大地熟悉孔雀山的地形。</p>
孔雀山的妖魔不容置喙，毕竟人家千年没回老家，老家早已翻天覆地新景象，人家回来逛逛无可厚非。</p>
妖魔洞窟不比人族宫殿，就算布置华丽，可在构思上却没有任何艺术，所谓孔雀山，不过是山连着山、洞连着洞，毫无技术可言。</p>
陆斩耐心十足，仔细地摸索着孔雀山地形路线。</p>
涂山世玉最初有些尴尬，她虽无心儿女情长，可她也是正常女子。跟陆斩距离太近，身体本能地有些反应，可随着景色变幻，涂山世玉却逐渐平静。</p>
她望着被大雪覆盖的秀丽山峦，吹着刺骨的寒风，感受着腰间大掌传来的热度，深邃的双眸浮现出几丝光亮。</p>
行走江湖多年，涂山世玉见过世间最壮丽的山峰，看过世间最浩瀚的汪洋，世人眼底高不可攀的惊艳奇谈，于她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的平淡。</p>
可此时她忽然有了不同感受，那些壮丽无双的山峰跟海洋，似乎远不及此时此刻目之所及。</p>
涂山世玉朝着陆斩身侧靠了靠，她有真炁护体，感觉不到寒冷，却忽然有些贪恋温暖。</p>
约莫一个时辰，两人来到孔雀山的灵药园。</p>
灵药园位于一座山谷中，纵然寒冬腊月，可谷内四季如春。灵气氤氲缭绕，犹如彩霞弥漫，远远望去霞光四射，仙气十足。</p>
园前站着两头雀精，雀精守护着园子安全，见陆斩跟涂山世玉过来，左边的雀精警惕道：</p>
“你们是谁？为何没有见过你们？”</p>
陆斩没吭声，抬腿就是一脚踹去，守门妖魔试图还击，可那点力量根本不够看的，直接被陆斩踹到旁边的山体上，砸出一个深深的大洞，抠都抠不出来。</p>
另一个雀精握着弯刀，眼神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陆斩如此嚣张，忙道：</p>
“敢问两位可是修罗大人？”</p>
陆斩眯起眼睛：“你倒是有些眼力见儿。”</p>
雀精忙地跪地参拜，啪啪就是几个响头，道：</p>
“两位大人饶命，晚辈黑雀，乃是孔雀王的关门弟子，方才多有冒犯，请两位前辈息怒。”</p>
陆斩狐疑道：“孔雀王的关门弟子就在这做守门员？”</p>
咋的，孔雀山还要轮流值日啊？</p>
黑雀匍匐在地，有些不好意思道：</p>
“晚辈因犯了错，才被师尊惩罚守药园，大人莫要小看药园守卫，晚辈的责任重大。”</p>
陆斩来了兴趣：“这里是孔雀山腹部，安全无比，还用守着？难不成有人敢闯山偷药不成？活得不耐烦了？”</p>
黑雀摇摇头，低声道：“大人误会了，我们守的不是外人，而是自己人。”</p>
“？”</p>
陆斩笑容不变，觉得自己被影射了。</p>
就听黑雀继续道：“妖族跟人族不同，咱们崇尚自由，不喜欢规矩框架，可规矩少了事情就多。若是不派人守着药园，只怕第二天药园就被自己人洗劫一空，这可不得了。”</p>
“……”</p>
陆斩似笑非笑。</p>
黑雀叨叨半晌，后知后觉地问道：“请问两位大人来此有何贵干？”</p>
陆斩笑容愈发灿烂，弯腰拍了拍黑雀的肩膀，夸赞道：</p>
“你是個机灵的，以后必定前途无量。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进药园子细说。”</p>
黑雀以为有大事发生，忙得起身打开药园大门，恭请陆斩进去。</p>
待进去后，黑雀将药园反锁，问道：</p>
“两位大人，可有什么让黑雀效劳的？莫非是山中出现大事？需要黑雀出马？请大人尽管吩咐！”</p>
陆斩笑了笑，道：“这里有没有麻袋啊？”</p>
“嗯？”黑雀从储物戒指里面掏出三四个麻袋，后知后觉道：“大人要麻袋做什么？”</p>
陆斩严肃道：“当然是为大山减负。”</p>
“？”</p>
黑雀眨了眨眼，眼神流露出清澈的愚蠢。不等他琢磨明白，便见陆斩忽然抬手，四口麻袋冲天而起，药园里的灵植枝叶摇晃，冲着麻袋呼啸而去。</p>
就连自诩端庄持重的涂山世玉，此时都有些垂涎。</p>
孔雀山的灵药园物种繁多，里面不乏珍稀灵植，看得人眼花缭乱蠢蠢欲动。</p>
青丘王族固然也有自己的灵药园，可是自家的药园子哪有别人家的药园子香？</p>
涂山世玉施法，帮助陆斩采摘灵药。就算这件事传出去，那也是“罗玉”扫荡的孔雀园，跟她端庄持重的青丘帝姬有什么关系？</p>
“！”</p>
黑雀呆若木鸡，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忙得滑跪至陆斩脚下，抱住陆斩大腿：</p>
“大人手下留情，这些灵药价值昂贵不容有失。您再这样下去，师尊定然雷霆大怒，我会被派去扫茅房的！”</p>
陆斩拍了拍他的脑袋，安抚道：“不会的…孔雀山里面没有茅房。”</p>
孔雀山全是妖魔，用不着茅房。就算小妖们需要茅房，可他们崇尚自由，大都在野外解决。</p>
数百年前，因为拉屎事件，甚至引起了孔雀山跟南疆王族的矛盾，因孔雀山小妖随地拉屎，观感实在不佳，又因小妖吃食太杂，排便质量不佳，影响山脉环境，南疆王跟孔雀王私下聊了好几次。</p>
最终孔雀王掏出十四万白银治理环境，将这些屎全都处理，这件事才不了了之。</p>
黑雀苦着脸道：“孔雀山的行事准则之一，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没有茅房就创造茅房，届时每头孔雀都会进去拉一泡，让我清理。”</p>
“……”</p>
陆斩嘴角抽搐：“啊？”</p>
你们孔雀山的惩罚制度这么抽象？</p>
涂山世玉秀眉紧皱，觉得此话题不太雅观，转移话题道：</p>
“你不惊慌，我们身份特殊，孔夜不会怪罪你。倒是你，因何被罚看管药园？”</p>
黑雀苦着脸道：“昨日南疆圣女派来使者，希望能跟孔雀山化干戈为玉帛。我不喜王族，便出手打了使者，便被罚了。”</p>
“……”</p>
陆斩微微一怔，脸上的笑容逐渐敛去，变得有些严肃：“圣女的使者？”</p>
姬梦璃派人来了孔雀山？</p>
今日跟孔雀王交谈，孔雀王可并没有提及此事。</p>
思至此，陆斩不动声色地问道：</p>
“南疆王族道貌岸然，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使者是谁？居然还敢来我们孔雀山？真是狗胆包天！”</p>
黑雀义愤填膺，咬牙切齿地道：</p>
“大人说得对，王族欺辱孔雀山，此仇不报誓不为雀！那使者名叫东方游，据说是圣女亲信，师尊虽不满意王族，却也不想跟王族撕破脸，这才惩罚我扫药园。”</p>
“还请大人高抬贵手，小人守药园已经颇为尴尬，实在不能去扫茅房，届时如何面对手下小弟？”</p>
“……”</p>
陆斩估摸着孔雀王不会跟姬梦璃合作，所以才没跟他提起这件事，只不过东方游来的时间刚刚好。</p>
他正想探索孔雀山，姬梦璃的人便来拜访，这是个祸水东引的好机会…</p>
思至此，陆斩微笑道：“好好好…我只拿两麻袋。”</p>
“噗通……”</p>
黑雀听到这个数量，二话不说就晕了过去。</p>
陆斩摇了摇头，觉得黑雀看着憨货，实则相当机灵，现在晕倒最合适不过。</p>
待将麻袋装满，陆斩看着面露陶醉的涂山世玉，神识传音道：</p>
“没想到帝姬也喜欢占人家便宜。”</p>
“……”</p>
涂山世玉板着脸，严肃地纠正陆斩：</p>
“我现在不是帝姬，我是罗玉，伱少跟我打岔。刚才这小妖说东方游在孔雀山，这件事可能有其他猫腻，我们得查查。”</p>
陆斩略作思索，道：“先回房间。”</p>
虽说灵药园诱惑无比，可陆斩没忘记自己的来意，他是为了搜查孔雀山、寻找石人头颅而来。</p>
现在物资补充完毕，是时候干正事了。不过在干正事之前，他要瞧瞧那几头女妖的记忆，也许能得到点消息。</p>
……</p>
——</p>
孔雀山金碧辉煌的宝殿内。</p>
孔雀王坐在王座上面，庆幸自己留了一手，他知道修渊性子暴躁，盛怒下势必会造成财产损失，便提前打造了假的王座，果不其然被修渊拍得稀碎。</p>
真宝座没有被损毁，可孔雀王却高兴不起来，他望着对面缠成木乃伊的东方游，神色不善：</p>
“黑雀对你出手确实是他失礼在先，但我已经对他做出惩罚。你不必再多言，我跟圣女之间无法达成合作。”</p>
东方游浑身缠着绷带，其实他的伤已经好了，但绷带是他被打的证据，自然不能拆卸，冷声道：</p>
“圣女带着诚意来谈判，就算孔雀王不领情，也不该纵容手下伤我至此。孔雀山确实很有分量，但王族到底是王族，容不得你们如此欺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