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正皱眉道:“吕大人未免高心太早了,西夏已经和辽国联姻,明其已经完全依附辽国,其和大宋议和,恐怕也并非真心,要知道宋夏刚刚经历三场大战,恐怕西夏又岂能甘心臣服大宋。”
吕大防傲然道:“范太丞此言差矣,一直攻打大宋的乃是梁太后,如今梁太后已经过世,宋夏和平的契机已经恢复,正如范太丞所言,西夏和辽国和亲两国交好,大宋若不释放善意,恐怕只会将西夏彻底推向辽国。”
吕大防一直推崇的就是平衡之道,这种思想在朝中颇为流行,也正是这种思想才让西夏左右逢源,让西夏屡屡渡过危机,强大之后再次反噬大宋。
章惇眉头一皱道:“推向辽国又如何?辽夏本就狼狈为奸,上次大战,本就是两国联合出兵,若非大宋拥有震雷和正好童贯水师归来,恐怕大宋将会腹背受担”
新党官员纷纷附和,上一战乃是大宋最为凶险的一战,幸好大宋有惊无险的渡过,也让大宋上下信心大增。
吕大防极力辩解道:“此次西夏颇有诚意,李乾顺非但上表谢罪,还罢免了梁太后亲信嵬名阿吴和仁多保忠的兵权,更是处死了为梁太后出谋划,扰宋边境的嵬保没、结讹遇两员大将。”
章惇眉头一皱,西夏皇帝如此大手笔的确让他颇为意外,西夏处罚侵扰大宋的将领,足以表明西夏和平的决心。
范正却冷笑道:“尔等真的认为李乾顺是为了大宋和平才处罚西夏将领?其不过是吸取西夏外戚专权的教训罢了,加强皇权,铲除梁太后的亲信罢了。”
赵煦不由恍然,他也险些上了李乾顺的当。
吕大防犹自坚持道:“无论李乾顺是何心思,然而只要其处罚攻宋大将,日后再想伐宋,必然军心动摇,西夏将不再是大宋的威胁,而且李乾顺同意此次议和,无需岁币,只需恢复榷场即可。”
满朝百官顿时心动,如果消除西夏的威胁,那对大宋的好处不言而喻,那他们何不将错就错。
就连赵煦也陷入了思考,考虑得失。
范正却坚决反对道:“官家万万不可对西夏放松警惕,西夏本就是从大宋分裂出去,历代帝王皆有责任将其收回,如今大宋已经将西夏利用冷战尽量削弱,如果再同西夏议和,只会让大宋对西夏的所有努力前功尽弃。”
吕大防怒斥道:“上一次,辽夏联合进攻大宋,各自心怀鬼胎,大宋仅仅面对西夏,让辽国不战而退,如果大宋不再拉拢西夏,下一次面对的将会是辽夏齐心协力的联军,那时大宋如何面对。”
范正面无惧色道:“有震雷在,大宋无惧辽夏,而且按照大迂回战略,大宋需要静待时机收复西夏,此刻如果再同西夏恢复榷场,只能让西夏恢复元气,助纣为虐。”
“震雷!”
听到范正提起震雷,满朝百官顿时胆气一壮,震雷的出现直接弥补了大宋武力孱弱的困境,让宋军战斗力直线提升。
赵煦也微微点头,最终倾向于继续对西夏冷战。
“国虽大,好战必亡,如果战事再起,大宋将会不堪重负!不战而败。”吕大防怒斥道。
他发现自从范正出现在朝堂,每每都鼓动官家大战,然而震雷一响,黄金万两,连番大战大宋固然大胜,然而大宋却背负了大量的国债,若是能够辽夏和平,对大宋也是难得的喘息之机。
范正闻言反驳道:“国虽大,好战必亡,下虽安忘战必危,吕相公一味求安,西夏还未攻打,就未战先怯,一旦遇到战事,恐怕大宋才会真正危险。”
吕大防还想呵斥范正,范正却继续道:“而且西夏皇帝李乾顺才不过十二岁,如今刚刚十二岁,又在西夏军中大肆清洗梁太后的亲信,国内尚且不稳,又有何胆量出征大宋,国相大人不会连一个十二岁的娃娃的威胁都怕吧!”
面对范正的反讽,吕大防顿时涨红了脸,他还将西夏当成之前的西夏,却忘记了如今的西夏已经不同往日,其帝王不过才十二岁,坐稳皇位尚且吃力,又如何胆敢集结大军攻打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