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枫落拿出一条红绳,话说就要给他手腕系上。
潭松生想躲,“姐,我又不信这个。”
“别乱说,黄大仙很灵的,他老人家听得到。”
潭松生无奈,只好伸出手腕。
“只要你功课好,再有一门好亲事,我就安心了。”潭枫落细语。
潭松生失笑。
“姐姐,我已经毕业一年,哪里来的功课。家里债务未清,又有哪个好姑娘能看得上我?”
潭枫落笑嗔他一眼,“我都忘了你现在已是执业医生,总觉得你还小。”
潭松生笑笑没说话。
绑完红绳,潭枫落挽着弟弟的胳膊往前走,“债务的事你不用操心,林生说过两天再给我一些,这回应该能凑得差不多。”
“姐姐,说过多少次我可以自己还钱的,之前不也还上了一些吗?你别再……”每次提起这个,潭松生心里都堵着一口气。
“好好,不提他。我看刚才你在和一个姑娘说话,她是……”
“……不知道。”
潭松生心里更乱了一些,他甚至连那个姑娘的名字,都还没来得及请教。
被喊“哥”的男人叫她什么?
“小莉”?“小黎”?又或“小丽”?
也不知是哪个。
人海茫茫,她说请自己吃饭,却连名字都没留下,又怎么知道她到底是谁……
潭枫落笑笑,没再说什么。
少年心事,怕是还不到讲的时候。
这厢姐弟二人慢慢走着,那边“兄妹”二人,也往外走去。
苏小漓终于和老师搭上了话,心中欣喜,无暇顾及其他,自顾自地往前走着。
却不见身后的陆斯年脸色始终晦暗。
回到家中书房的陆斯年再次喊来了保镖。
“刚才你一直跟着,小小姐和那人说了什么?”
“只听到小小姐问他名字,紧接着小小姐问他会不会普通话,再后来两人就换成了英文,属下……属下没听懂,然后您就来了。”
保镖面色羞红。
陆斯年深吸一口气,“下去吧。”
保镖应声要离开,却听到小少爷又喊住了他。
“郑伯都会讲普通话了,你们回去也学一学,除了普通话,还有英文。”陆斯年的声音听不出悲喜。
保镖脸更红了,“……是!”
保镖合上了门,陆斯年双手捂住了脸。
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
连他自己也不敢看。
除却不敢看自己,陆斯年更不敢回忆上午解签时那一幕。
他求解的,是自己和苏小漓的姻缘。
大师手持签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长叹一声,“这签为痛恨之象,怕是……红颜多薄命。”
他登时慌了神,“可有破解之法?!”
捐多少钱陆斯年都愿意。
大师却摇了摇头:“恐非人力能及,必要谨慎,多行善事,或许……会有一两成化凶为吉的可能。”
陆斯年放下微颤的双手,取出那张签文:
“人世知音能有几,碎琴都为子期亡。坟前洒尽千行泪,隔别阴阳各一方。”
求来的签果,只能解一年内的某一项运势。
不可能。
一定是不灵的。
小漓说过什么?
凡事信则灵,不信……则不灵。
陆斯年怎么肯信这种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