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往事,周予安倏地抬头,看着沈崇明的背影问:“我没对你做过分的事情吧?我小日子来着呢,想欺负你也得有那个条件啊。”
“你可是周予安,没有条件也会创造条件。”沈崇明转身,意有所指地盯着她的手:“梦里那杏花好摘吗?”
他怎么又提杏花?
突地,梦境浮现,依稀,好像,她是在梦里折了一支杏花。那杏花与旁的不同,旁的都长得枝丫上,手一折就断了。那朵好像长在枝干上,她折了很久,耳旁隐隐似有痛呼之声,且她的耳朵好像划伤了。
梦是乱的,乌七八糟,醒来后,都不记得了。
手抚上耳朵,触到一圈儿浅浅的牙印,脑海中猛地浮现出刚醒时他的那个眼神,再联想到他那皱巴巴的衣服,丢失的记忆顷刻间被唤醒了。
服药前她穿得整整齐齐,睡到一半觉得热,稀里糊涂就把衣裳给脱了。沈崇明阻止过,她那会儿不清醒,陷在梦境与现实之间,还冲他发火,顺带着把他的衣服给扯乱了。
后面的不想回忆,她捂着脸说:“我不是故意的,我生病了,脑子不清楚。药,一定是那个大夫开的药有问题。药方呢,你拿给我看看。”
“第一次?”
“第一次!”周予安可怜巴巴地举手:“我发誓,我从未对别人做过这样的事情,就算我想,别人也不愿意啊。”
“你还想对谁做这样的事情?”
沈崇明压着一丝怒火,快步走到床前,将周予安的那只手握住。
“没谁!”周予安赶紧道:“我对男人要求极高,一般的看不上。”
手被攥得生疼,周予安厚着脸皮哄人:“我就看上了你,一见钟情,非君不嫁。常明山遍地死人,我就把你带回家了。那么远的路,足可见我对你是一片真心。”
“一见钟情?非君不嫁?”
“一见钟情,非君不嫁,君若不娶,我定出嫁,我当尼姑去。”
“你对我是一片真心?”
“足可见日月。”周予安拉着沈崇明的手,将它摁到自己的心口上:“感受到了吗?我的心在为你扑通扑通地跳。”
掌下一片柔软,沈崇明看了她一眼,挣脱,仍带着一丝恼意道:“你的真心只值二百两。”
“过不去了是吧?”周予安气急:“我是占了你便宜,你也不亏是不是?二百两,就记住那二百两了。早知道就把你卖贵点儿,两千两,两万两,两百万两。”
“后悔了?”
“后悔了,后悔死我了。”周予安背过身去:“不是要去小杨村嘛,赶紧走。”
“等你!”沈崇明出门,“穿厚点儿,外头冷。”
“不去!要去跟你的云画去!”周予安气得捶床,“男人心,海底针,一会儿让人去,一会儿不让人去,一会儿对人好,一会儿又对人发脾气。沈崇明,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救命之恩,以身相报。”沈崇明压下欲要扬起的嘴角:“我报了,是你不要。”
“谁说我不要?我反悔了,我要!”周予安揪着棉被,恨恨道:“臭男人,小气鬼,不就做梦的时候摸了一下嘛,干嘛气成那样?从前没被人摸过?第一次?沈崇明,你该不是第一次吧?”
“闭嘴!”沈崇明黑脸,将门重重合上:“睡觉!”
门内,周予安抱着棉被噗嗤一下笑了,若非那门关着,他一定能看到她抱着棉被前仰后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