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野缀苍茫,何处断凄凉?长空万里残日暮,孰与话斜阳?
谁解心头伤,谁拭面中伤?东风无语情自长,愿君都无恙。
祭拜之后,仍然是举目茫茫,不知去向何方。低头苦思之际,忽见墓地上略有灰迹。便喜是自然门有人来祭,不过他却未曾想过是已然坠崖的月容。遂教丐帮弟子四处打探,竟然打探出月容下落,得知月容现在杭州城内。杨鱼闻讯惊喜万分,便一路向杭州赶来。正巧路上银子花光,路过天门赌局,想赌上两把,以解燃眉之急。
国兴南听杨鱼言是自然门弟子,便问道:“自然门那样一个武林贵派,竟交出你这样一个一流赌徒,真是不可思议。”
杨鱼道:“赌术是杨某人未入门之前,为糊口所学的一技之长。我家门主授我风云剑法,教我为人之道。”
国兴南看了看杨鱼讲起自然门来倒是心潮澎湃,慷慨激昂。不觉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何本领?于是道:“既然阁下称自家赌术是天下无敌,国某倒想开一开眼界。”说着一指墙上关沧海所掷的色子对杨鱼道:“墙上原来空无一物,为何掷出一骰之后,竟奇迹般地多出两个色子来?”
杨鱼来到墙边仔细观瞧,用二指碰了碰边上的两个色子,竟然把两个指头连色子一并插入墙里,深度竟把两根指头都没掉了。杨鱼又看了看两个色子中间的色子,却牢牢嵌在墙表面,以指力推它不动。杨鱼看罢咧嘴笑道:“佩服,佩服!”
国兴南问道:“杨兄弟可看出此中端倪?”
杨鱼道:“两个色子事先早已镶入墙壁深处,待其另掷一骰之时,旁边两个色子在那骰与墙壁的震击之下,同时现于墙面,此即一掷之功而出的奇迹。可叹掷骰人功力精湛,尽力拿捏得恰到好处,否则多了一份力气或少一份力气都会露出破绽。”
国兴南听杨鱼一番解读不禁冷冷一笑,口中自语道:“佩服!”接着又对杨鱼道:“如此便借你几两银子,容小兄弟在此玩耍片刻。”杨鱼摸了摸衣袖,里面居然藏着二两银子,杨鱼道:“不劳国兄相借,我自家身上这二两文银足够矣,借你的要换,我自家的钱赌赢了,跟你无半文钱关系,不必欠你人情。”
于是杨鱼大模大样地坐在赌桌旁,与赌局的小二开始一教赌术高下。二人依旧如关沧海先时一般赌色子大小。令人叫绝的是杨鱼每压必胜,而且每一次压钱之前,杨鱼能将色子的点数猜的一点不差,仿佛可看穿色盆一般。如此不过十几把而已,杨鱼凭借手中的二两银子,已然赢得天门赌局的几千两文银,大把的银票攥在杨鱼手中。
掷色子的小二看得目瞪口呆。原来杨鱼刚才一番话毫无夸大虚假之词。起初他做街头混混之时,便练就了一身惊人的赌技,单凭双耳之功亦能分辨色子点数,每次更是逢赌必赢。只不过杨鱼绝非贪财好物之徒,每次赢罢够花银两便好,并不持久依恋此中。
国兴南见杨鱼眨眼间赢了许多银两,有离去之意,便上前欲和杨鱼赌上一把。国兴南摇毕色盆请杨鱼猜其中点数,杨鱼摇了摇头笑道:“零点。”国兴南轻声一笑,道:“怎会有此事?”杨鱼道:“事在人为?”
国兴南揭开色盆时,却见色盆中不存一骰。国兴南问杨鱼道:“怎会如此?”杨鱼哈哈大笑道:“兄台蒙不过我,摇色盆之前你偷走一骰。你会偷我也会,阁下打开色盆时,我便偷了两个。不然你用内力可操控色子点数,我如何能赢你?”
说完杨鱼不屑一笑,自嘴角边慢慢抽出一根极细长的金属丝,不留神很难发现。杨鱼拿着那金属丝在国兴南面前摆弄道:“我用此物偷得,我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亦能偷到。”杨鱼又接着向国兴南讲解道:“魔术虽不能做武术用,但作为赌术却大有妙用。”说着杨鱼伸出左手给国兴南看,两个色子就在他的手掌心,当他把手攥上,再伸开时,那两个色子竟然不见了,却在他的右手掌心出现。
杨鱼得意地对国兴南道:“学着吧老兄,我先走了!”说着随意将右手一挥,两颗色子便精准地飞进先时关沧海所投得两个色洞里,依然是两个六点。来到门口时,杨鱼朝国兴南做了个鬼脸,之后蹦跳着走开了。
国兴南灰头土脸的目视杨鱼离去,叹道:“这个大眼候贼的赌术比那个白衣人还要高明。如果让他在杭州城里久留,早晚有一天我天门赌就要关门。”小二在一旁道:“手下明白主人的意思。”国兴南狠狠道:“要干净利落地把银票抢回来,让杨鱼在杭州城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小二领命带着几个人出去。
时已黄昏,国兴南另叫来一名手下,道:“给我准备一匹快马,我要到柴王府走一趟。”手下听令下去准备。国兴南回到自家屋内换了一套便装准备出门。
这时见杨鱼手里拎着两只烤鸡腿气喘吁吁跑进赌局来,国兴南正与他在院中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