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绸许不屑回答,反问月容道:“施主系何人,为何要在这里劝解。”
月容愤愤不平道:“在下只是凡尘中一泥子而矣,但晚辈知晓斯世间除了恩怨之外,至少还有一个情字值得人牵挂。”
梁绸许起身道:“在下已将一切世间事抛于脑后,只等空运大师为吾剃度,梁某自成西方一衲子。浮世皆空,我非我,卿非卿,又何须谈那无边烦恼。”
月容干脆道:“前辈错了,情字在您心中,大师偏要争一时之气,反自成烦恼。试问不解烦恼,怎参菩提”月容又接着道:“大师心中若万般皆空,为何对黎人影三字念念不忘。再者,空云大师也自知你与佛无缘,不然为何整整二十载,他为何还不为你剃度?”
梁绸许对月容的话充耳不闻,淡淡道:“剃度也罢,不然也罢。梁某之心已归我佛,小施主你不必多言了!”
月容心中暗道:“梁绸许果真如空云大师所言,个性非常。今日只恐自家难将其说服。”虽如此,月溶有问道:“大师真的要辜负黎娘娘一番情义,忍看娘娘她饱受相思之苦吗?”
梁绸许道:“情字早飞走,梁某已不知情为何物?不入沙门,岂知红尘终有千般苦,一种相思之苦又算什么?只怪世人愚钝,摆脱不了情之迷惑,才注定一生为情所困,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月容不觉苦笑,已无法辩解,只好甘拜下风。
月容无奈道:“一切还望大师三思,晚辈告辞。”说着月容怏怏而去。
梁绸许见月容退去,脉脉拿起梁绸许的信笺,又念了一遍。随后将其小心收好。和双目,继续念佛。月容自回到空云大师禅房,表明一切。不禁叹道:“梁前辈所言与在下格格不入,此时叫晚辈甚事为难。”
空云大师道:“我观梁居士参禅二十载,始终尘缘不尽,难割情长。只是人未到,缘难续,这其间的苦思之门需黎人影一人方能打破。”
空云又道:“只是云母娘娘重情守义,先时他曾在前任掌门天山云祖身前许下诺言,一生长守天山派,不离寸步,不为事移,更不可为儿女情长所动。”
月容问道:“那又是为何?”
空云大师摇头慨叹道:“天山云祖由于用情太深,迁恨于手下弟子,命黎人影莫要再为儿女情长所困,而违天山门规。故此云母娘娘师命难违,只好在难舍难离的困苦中挣扎。”
月容又不解地问道:“姨娘本是银河派弟子,为何转头天山派门下。”空云道:“先时天山云祖曾对黎娘娘有过救命之恩,那云祖看重黎人影文才武艺,有巾帼大节,故此委以天山掌门重任。黎娘娘又怎好退却恩公厚意,遂奉义执掌天山派。”
月容听后不知所措,道:“云母娘娘重信守义,苦守天山门规,不会离开天山派,她若不来,更请不回梁绸许那倔强之人。如此又当如何是好?”
空云道:“诸法随缘生,诸法随缘灭。万般需缘到方了,不必急于一时。”
月容摇头苦叹道:“这份缘却不知有谁来勾勒?”言毕月容起身欲走。
空云问道:“小施主欲何往?”
月容道:“在下红颜知己,先时曾一路随来,现在我想已在寺外久候,晚辈就此告辞了!”空云见月容要走亦不强留,只是出门相送。
月容来至寺门外,见红颜正双手抱膝,蹲在青石上小睡。红颜早已来至少林寺,见寺门紧闭,自家不便入内,便于门外守候。
正已朦胧,忽听开门声响,红颜便抬头观瞧。见月容面带为难之情,便问道:”梁绸许之事可有头绪?”月容便将来少林的遭遇,以及梁绸许之事细细说与红颜。
红颜其身道:“梁绸许心中未必无牵无挂,只不过他硬着性子说谎骗自己罢了。”
月容默默道:“他满口佛经悟语,哪肯走出少林寺半步?”
红颜思忖了片刻欣喜道:“我倒有一计,只是缺少一物。”
月容听罢惊奇地看着红颜,红颜那醇情的凤目中闪烁出智慧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