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吓之时刘离斩一脚将盒子踢开,不知所措。此时李顺在一旁早已飞滚了出去,倒趴在地上。刘离斩侧目观瞧之时,一只手早按在他肩头,如钳子一般,教其休想挣脱。刘离斩回看身边一人正是颜振,刘离斩已被按倒于桌旁,肩痛如火烧。
未带刘离斩言语,颜振早一脚将其提出老远。刘离斩和李顺从地上爬起来,掠过张不闪,玩命似地向外跑,帮内另有二十几名弟子一同包抄过来,不等张不山出手,颜振已轻出二指,一剑而出,但见一条火蛇在众人身上游走,只一剑而已,众人皆伤,仓惶而去。
颜振并不追赶,回手一指,将悬吊织锦用的绳索燃断,飞身接住织锦。织锦仍在昏迷中,娇躯最后一次躺在颜振怀中。
颜振和张不山从飞鹰帮救回织锦,回到金火堂。在自家卧榻上,颜振亲自为织锦疗伤。织锦哥嫂二人在一旁细心照顾,不出七日,在飞鹰帮饱受折磨与虐待的织锦精力已然恢复,气色一如从前。
此时织锦确切无疑地知晓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云台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灭教煞星——金火堂主颜振
。
黄昏,颜振、织锦哥嫂三人一同站在金火堂的街道上,一道晚霞从彤云中射来。街道上分外安宁,只有他们四人,天空忽又变得昏黄,那光泽笼罩着整个街道。
织锦眼中满含泪水,他的心已碎了,悔与恨交织着。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害我全家?”织锦含泪问道。
颜振脉脉道:“我没有想骗任何人,问鼎江湖以来,生杀予夺,明如日月。只可惜相遇之时,只顾静听仙语兰言,不曾把真实相告,谁料冥冥中早有安排,错只一时,伤则一世。”
颜振抽出手中佩剑,道:“颜振此身早非我有,情怨血债,错在我一人。今日别无它尝,唯一命相还耳!”说着颜振将剑献与织锦。
织锦泪流满面,接过颜振手中之剑,道:“你死又有何用,故去的人可因你一死而复活吗?”织锦将剑摔在地上,泪如雨下,道:“你没错,错都在我。若不是平阴城那一夜,我枉自多情,在温柳林苦苦候你归来,我们便不会相遇,又岂会有今日之烦恼。只恨我自己傻的可以,连你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便死心塌地地要和你私定终身,置一身贞洁于不顾,被你迷惑的丧志失魂,还说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简直是下贱无耻。”
织锦悲簌簌扑进嫂子怀中,放声大哭。嫂子默默叹息,哥哥自垂头抹泪。
颜振折恨自身,以真气提起地上佩剑,恶狠狠一剑刺入自身,将自家肩背穿透,鲜血流溢。织锦没有去看她,只是对嫂子道:“嫂子,咱回家吧!”嫂子叹了口气道:“好,嫂子带你回家!”三人相互慰藉,二人搀扶着织锦,远远地离去。
天空飘起了雨。雨已不再是雨,仿佛是温柳林外的片片锦书——织锦的绝情之信笺。飘于颜振周围,碎成满地忧伤,远隔溪山,从此无从再述缱绻。唯有那丝丝柔柳,还记录着二人昨日的风流。
一时间,风凄凄,雨脉脉。此风似伊,此雨还如雪。
颜振一个人静默在街上,直目送织锦的背影在视线中模糊、消失。
清江水,红尘泪,桃花万点风吹碎。
春去也,无复回。乱红如泣,万念成灰。错!错!错!
云鬓垂,弄娥眉,多情一梦枕边醉。
回眸望,伊人背。暮雨苍苍,魂亦伤悲。莫!莫!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