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两个家族有个合资成立多年的慈善医疗机构要举办一场访谈活动,而父辈已经退隐出商界修身养性,这种公开登报的抛头露面事情向来都是掌权人来代替出席。
初冬降至,清晨的淡金色光线穿透玻璃折射进室内,洒在了男人虎口的小红痣上,肤色呈冷调的白,看上去颜色鲜艳又靡丽。
谢忱岸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站在落地镜子前。
外面传来盛祈毕恭毕敬的声音:“谢总,车备好了,离慈善访谈活动还有一个半小时。”
谢忱岸骨节明晰的长指解开浴巾,正要换衣服时,视线落在了沙发上的西装礼盒几秒。
等他穿戴整齐出现。
宽敞华美的客厅里盛祈和蓝缨齐齐望了过去。
谢忱岸居高临下站在旋转的楼梯,冷冽亮光从他西装的侧肩无声照映着,剪裁挺括的面料像是水墨画里浸了一点蓝,有复古的调调,将修长身形浅浅勾勒得极为挺拔,自带着贵公子端方清隽的气场。
那颇具禁欲感的指节正微微曲起,将镶嵌钻石的袖扣系紧后,便缓步而下。
蓝缨先从沙发站起身,彩虹屁已经奉上了:“谢总,你今天绝对是天下第一神颜级别的帅,为了让小鲤儿也能大饱眼福,请容许在访谈的时候让我也帮你拍张照,这西装绝了,是独家为你量身定制的吧?!”
盛祈穷词:“就是!”
…
上午八点半,慈善医疗机构的副总延泽是个极斯文的中年男人,为两家鞍前马后支持慈善事业了十来年,守本分且热心肠,也从未出过错,颇得上一代家主的信任,就是爱搞点场面功夫了些。
等谢忱岸被随行的精英团队簇拥在中间,出现在电梯前时。
他已经从十七楼飞速赶了下来,那一箩筐的客道话还没说出来,看到谢忱岸这身装扮,表情震惊了下:“谢——谢大公子。”
蓝缨红艳艳的唇瓣勾起笑意,拍了拍他肩头:“延叔,听说你去年脑梗过一次,该不会是留下什么后遗症了吧,怎么说话还不利索了呢。”
延泽猛地回过神:“口误口误,该叫谢总了。”
先请谢氏的这班人进电梯,随着缓缓往上升,又偷窥般打量了几下位于一旁神色自若的谢忱岸。
直到谢忱岸淡色薄唇微启:“有事么?”
延泽才想起得按部就班跟掌权人叙旧一番:“两年半不见,也不知你父亲身体怎么样?我听说外界的人现在极少能见到家主,想见都得预约个大半年,比登山拜神佛还难。”
“我父亲身体尚可。”
“那你母亲呢?”
“母亲身体也尚可。”
“你弟呢。”
……
这封闭式的电梯站了十个人,蓝缨差点没被延泽这种堪称背课文的场面话给尴尬死过去。而好在谢忱岸深知他这么多年就是这般跟人打交道,清隽眉目毫无不耐烦,薄唇轻扯出无情的弧度:“谢忱时?可能暴毙在哪个深山老林里了。”
气氛一度沉默。
唯有延泽的笑声响起:“谢总真幽默。”
电梯叮的一声,紧闭的金属门也缓缓开启。
谢忱岸率先迈步走出去,精英团队也浩浩荡荡的紧跟其后。
蓝缨小声地对盛祈说:“我终于知道上一代两家的家主为什么独宠延泽叔了。”
“啊?”
“往往智商超群的人类都偏爱一些比较天真单纯的物种,比如我感觉你入职时间最短,却在谢总身边也挺受宠的。”
盛祈:“……”
突然来的人身攻击算怎么回事???
谢忱岸这边往会议室方向走去,沿路不少工作区域的员工都纷纷打量过来。
延泽步步紧跟跟在左侧,满腹草稿的场面话说完了,就开始往家长里短的话题扯:“贺总比你早到十分钟,你们感情真好——”
“你看,他这种天方夜谭的话都敢说出来。”
蓝缨竖起耳朵偷听。
还不忘跟盛祈分享。
很快就到了门口,延泽先一步上前推开门:“请。”
谢忱岸微微颌首,从容不迫进去时,装修简约的室内已经布置好访谈背景,位于宽大黑色沙发处,另一位英挺身姿的男人就落座在那儿,还有位秘书捧着文件,低声悄语汇报着工作事宜。
许是听到动静,贺斯梵也略抬眸看了过来。
他和谢忱岸的冰冷视线都同一时间,在彼此的西装扫过,又同时陷入了沉思。
顷刻间,这场面比在电梯里还尴尬。
不知是哪位还小声说了句:“穿同款啊!”
蓝缨也终于顿悟,方才延泽那句感情好是怎么来的。
三秒后。
谢忱岸俊美清隽的面容瞧不出任何变化,先有了一步动作,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