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一章 决战之前(1 / 1)

光正沉入深深的黑暗中,周围黯淡得什么也看不到。他自己正如黑洞,把这房间里所有的光都吸纳于内,束缚起来。周围架子上全是书,都是些记载着斗罗大陆旧事的古籍;因此,读破万卷,他也没有读过什么物理书,对于人体黑洞并不会觉得丝毫不妥。把光吸纳到体内,加强了自己;这股力量,让他更深地陷入冥想,感官渐渐封闭。起初,还能闻到熟悉的书卷气和墨香,感到室内的一丝燥热。“怎么忘开制冷魂导器了。”进入冥想前最后一个念想也慢慢被忘却了。在这深邃的黑暗展开而成的整片荒渺四方中,他慢慢地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似乎来自于武魂。成为元素守护使之后,他终于彻底地掌控了光,从前就能够引导、聚合、转化,现在能够整个吞没、内化。因此,当他把太阳的投射纳入身内,纯粹的光与武魂共鸣共振,产生着新的威力……但似乎又不全然来自武魂,而是来自更深处;更为沉寂,又更为清明。光正缓缓地,想要去引导这股清明;不需思考,本能的直觉便在告诉他,这会让他再上一层楼,而且是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的高楼。但这清明的能量,却有似闪电。显豁,明亮,然而,带来的是毁灭。光正感到阵阵眩晕,血管仿佛被激起震撼,惊涛骇浪般涌动着;整个人如同要彻底堕入无光的深渊,烟消云散。光正仓皇地退出,保住这冥想世界中的自我。但他很快就再次拥抱了那股清明,怀抱着柔化它的希望。也许,慢慢总会适应……每一次尝试,都宣告失败。每一次尝试,都让光正的身体更觉沉重,浑身仿佛满是赘肉,向下撕扯着他的筋骨。而那一次次的气血奔涌,让他感到阵阵恶心,想要吐尽一切,却又无物可吐,在痛苦的痉挛中抽搐抖动着。“快停下吧。”心里这样的声音响起。但另一种感觉则不断地告诉他,他应该接纳这股清明。“这样会失去己身,万劫不复!”他自我警告着。“无论如何……必须接纳那股清明的力量,不,要拥抱它、成为它……”光正的意识慢慢模糊了。只有依稀间,靠着身体那沉重下堕的异样感,和阵阵的头眩,他才能判断出自己还在不断地做着尝试。有那么几个瞬间,光正感到,自己仿佛体味了到了这股清明中的蕴藉,仿佛看到了更真更远的东西;隐隐感到了这其中的鲜活甜美的气息。可稍纵即逝;美妙的感觉如同流云般浮飘而去,那无时不在的沉重肌体又在将他往下拖了。就是在这样的反复折磨中,当一切感官集中在了这股清明和身体的创痛,光正忘怀了时间。直到一阵激烈急促的声音响起,如同闪电当头劈下,光正一个激灵,蓦然抬起紧闭的眼皮,体内纳入的光释放而出,照亮了房间,也照见了千仞雪的面庞。“你……”光正喘着气说。突然被从冥想中打断,光正不再体味到那被向下撕扯的痛苦,却又涌起阵阵虚弱和惊悸。千仞雪直接道:“到了紧要关头了。”光正缓缓站起,把量天剑佩到腰间。确实,定然是有大事了,他心想,否则仞雪怎么会突然打断我的冥想呢?“现在是什么情况?”光正勉强佩好剑,梳理着气息问道。“唐三已经到了城下了。”千仞雪说道,“还有史莱克的人、昊天宗的人,还带着天斗的一支轻骑兵军团。”“这么快?”光正有些愕然。“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千仞雪苦笑道。“这……”光正苦恼地摇着头。时间过得真快,而他究竟是没能迈出那一步,那再上一层楼的一步。所以接下来,就得这样迎接唐三军了啊。光正接着问道:“我们的布置呢?”“我们没什么可布置的。”千仞雪叹息着,“这里的一切不是取决于你吗?”“嗯……”光正无奈地回答道,舒展着肩膀。他的肩膀酸痛难受,仿佛不愿意担负起这捍卫武魂殿的重责大任似的。这也是老毛病了,光正仍是无奈地笑笑,自从吸收了真天绿翼那块外附魂骨,这痼疾便一直纠缠着他。而吸收了麒麟的血气,也使得他常常在挥舞量天时手臂发软。只能说,强大的外力,对身体的伤害,也是难以估量的。“星罗那边,我们派去了千钧兄弟和鬼豹,”千仞雪继续说,“他们也出兵了。号称是和我们私下交易,只是出兵做个样子。”“他们不过是在观望结果罢了。”光正厌恶地说。“是啊。何况星罗军侵占别国土地,事后以‘下属军纪不严’为由搪塞过去,也是案例累累。”千仞雪握着剑说,“不派人防着,交易的约他们是不会履行的。”光正如吐格言般说道:“星罗战场是在这里分出胜负的。”“别贫。”千仞雪催促道,忽然顿了一下。她现在才发现光正面色苍白,忙问道:“光……你怎么了?”“没事。”光正说道,“冥想里突破没有完全成功罢了。但也有些收获。”其实有什么收获呢?光正心里明白,那几次稍纵即逝的感觉,离真正的境界提升,还差得太远,最多算是崇山峻岭第一阶罢了。但他也不想千仞雪担心,便这样回答了。“也不算撒谎吧,只能算是……语言的艺术。”很久以后他是这样评论的。“真的么?”千仞雪说道。“要不……”“我没事。”光正一字一顿地回应。他看着千仞雪显得憔悴的面容问道:“你呢?”“本来是担忧着。”千仞雪说。光正想象的到,这两个月仞雪的煎熬。“不过到了这决一死战的时刻,却又轻松了。”这赴死的语气,让光正讶然出口:“不,你别死!”“我死不死,取决于你。”千仞雪说道,“我会做的,便是让你只要面对唐三一人……”光正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牢牢地牵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