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一章 急转直下(1 / 1)

锋芒尽露的长枪,又一次迎上那沉重威武的长戟。唐三回想着当初传授他黄金十三戟的波塞冬,手上的力道不觉间也愈发加强。三叉戟挥舞出古朴的招式,仰仗着澎湃的力量,一时间不落下风。光正有些心急。他似乎感受得到,自己身上的这股神力,强大中蕴含着躁动,锋芒中蕴藉着锐薄;如若不能速战速决,危险的仍是自己。一时之间,魂力齐开,无数道光剑铺天盖地般向唐三激射而去。而在漫天剑雨掩护下,光正也不再用长枪和三叉戟纠缠,而是拔出量天,飞身上前。“千钧壁垒!”唐三化用魂技,霸气流溢,震击之下,光剑不及于身,便纷纷从天空中坠落。光正已然飞身上前,距离不足腾挪,只得硬生生吃下这一震,咽下一口上涌的腥味;幸而动作稍稍变缓却依然流畅,手中的剑在海神神装上划开一个口子。虽然这只是量天,还称不上真正的神器。但是配合着一二技能烛照强化,光剑魂技附着于上,再引动一点神力,也足够称得上威力赫赫。极速地在空中滑翔着,光正的剑在唐三身上划过一个个裂口。“即使有着蓝银皇的血脉,也不可能一直无伤吧!”他内心想着,身形却忽然被凝固一般,在空中明显一滞。就是这一瞬息的功夫,耳边响起了一个似出唐三又不似唐三,带着古朴浑厚的声音:“海--神--的--黄--昏!”光正心中猛地一惊。什么!唐三只是稍稍吃了点亏,怎么竟会弱者心态一般,就用上搏命的底牌?没有时间多去思绪,光正再次祭出了老套路,浑身和光同尘,在空中虚化为一个光团。而唐三的气势,节节攀升。刚才为了保证滞住对手,唐三不仅用了泰坦巨猿二明留下的魂骨,而且,甚至炸毁了昊天锤的一个魂环。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虽然炸环的滋味不好受,但是,在海神的黄昏加持下,神力汹涌,近乎疯狂地强化着他,让唐三如同空中的太阳一般。无限好的夕阳,谁都知道这不会持久,但在它落下之前,又有多少大星,会一道陨灭?如果在虚化后的一团光芒中还有面色的话,光正的面色一定难看至极。被偷偷炸环定住迟滞,随后便在黄金十三戟的混合中,无处可逃。硬刚,是不可能的,当初真正的天使之神仞雪都差点陨落……何况现在的自己。光正认识得清楚,只能仰仗着这化光来扛过去。在他成就光之元素守护使之后,这化光便更为强横,再配合上同样带着光明属性的一点天使神力,即使虚化了,在空中依然金光璀璨,星芒四射。空中如同有着三个太阳。那真正的太阳,已经侧到西下;而高悬在上方的两个太阳,一个红黄,汹涌澎拜;一个灿金,璀璨闪耀。排山倒海般的神力从海神的黄昏中迸发出来,即使虚化让光正能够无视许多攻击,在这近乎要撕裂小方时空的喷涌中,依然痛苦万分。震撼的景象持续,光芒迸发、喷涌、冲撞、激荡,让薄暮的天空,在光火的爆裂中华彩绚烂,而又恐怖万分。几乎要人忘却了时间:长久恍若一瞬,一息又如永恒。不知何时,光芒渐渐褪去,唐三的身影渐渐变回了那一身神装的姿容,这一次,形态来到了修罗,带着深沉的血红。只是他向后微微退了一退。即使有着双神共生,刚才那一击也消耗巨大。唐三原本的设想是,索性一锤定音,抹杀对手,即使海神神力一时消耗殆尽,也能切换为修罗,再用海神岛的信仰之力回复,足以主宰剩余的战场。可是,现在,远方那总是虚化的赖皮般的光团,却还继续维持着,仿佛在羞辱他一般。光正心中确实有几分愉悦。他知道,他挨过了唐三目前所知最强的一击,虽然用的逃避手段,确实有些不太正大。但至少比暗器好,不是吗?他自我安慰着,肉身重塑,胜利之枪紧紧握在了手中。虽然也受了不轻的内伤,甚至脑海中都还在嗡嗡作响,但他的信心却急剧地上升。身后的绿翼再次展开,神力凝聚在枪尖,光正又一次直取唐三而去。唐三却也并不惧怕,正面迎上。毕竟,他的底牌,从来也不止一张。这一击的碰撞,唐三向后飞身退去。修罗和天使的神力属性上并不相克,但是修罗更为强横霸道,自然占了上风。可是胜利之枪的枪尖,还凝聚着来自武魂中聚焦后的光棱之力。但后退的唐三忽然感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让他在心里露出了笑容。光正飞身冲刺着,枪尖跃动着的金光与背上后掠的绿翼交相映照,大有一往无前的气概。但在这极速的飞行中,他的身子与绿翼忽然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浑身上下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痛。这不是一般的皮肉之伤,而是如附骨之疽般,吸食着他的精气。不,甚至比骨髓更深;无处不在的疼痛已然绷断了他的神经,光正此时感受到的苦楚,仿佛是源自武魂深处的震颤与灼烧。被侵蚀,被剥夺,被毁灭;又如同铁镰割过的新韭,最终将被粉碎为烟尘。光正的精神几乎要昏迷过去,身躯已是软了下来;唯有惯性忠贞不渝,让他冲上前去,可是那枪尖虽然锐利,已然失却了腕力的掌握,轻轻地滑过了唐三的身侧,留下一条光灼的痕迹。唐三自然是毫不客气,修罗魔剑的审判之力倾泻而出,肩、背、胸、腰、腹、腿一齐发力,手臂挥出时,那血纹透亮的巨剑,横劈在光正身上,势如破竹般斩开了貌若道袍的羽甲,重重地将他从天击落。光正僵直了一下,随后无可奈何地坠落下去,尚存的魂力让他依然环绕光辉,在天空中如同流星一般划出亮丽绚烂却坚定下移的痕迹,直落天使圣殿而去。重重地,又一次砸在了心中的信仰之堂上,激起一片瓦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