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2 / 2)

在夏夜熙攘之前 浮瑾 2007 字 2023-11-08

干了两天之后,谢屹忱觉得他爸对他可能是有些高估了,专业课都没学完直接上手实操,相当于青铜水平拿着一个黄金的号,结果对面全是一水的王者。

省状元又不是神,也是需要学习过程的。

不过他是这么想的,周围的这些同事可不在一个思维线上。

谢屹忱的座位在他爸办公室门外边,一视同仁的卡座,其他人稍微站起来一点就能看到他。结果有些新来的小年轻,尤其是女性,工作时间就老往上站,美其名曰活动一下筋骨。

谢屹忱不知道,他们私下其实也有悄悄在聊。

——为什么少爷长得这么帅,那双眼睛好看,是遗传邱总的基因吧;好像有点高冷哦,不过我就喜欢他那副拽样;年纪轻轻代码能做到这个水平已经很了不起了,还有,听说他是咱们今年省状元……

谢屹忱有时候去茶水间接水,会看到那些年轻女生们齐刷刷投注视线过来,但到底因为是真少爷,也不敢太放肆,只有意无意地偷瞄一会儿,便一哄而散。

他倒是不在意,有时候对上眼神了就点头简单打个招呼,实际上心里想的还是刚才写到一半的程序。

近日谢镇麟事情很多,谢屹忱尽量不去办公室找他。

谢镇麟最近想搞个区块链平台,这两年比特币很火,ICO愈发流行,他也想赶一赶风口,在他们的部分产品上使用区块链技术,达到去中介化加密的效果。

本来定好了管理层人选,岳母这边非要求让他用小舅子。

邱若蕴的这个弟弟叫做邱兆,专业是电子信息,目前自己在做一家区块链小公司,技术面是对口的。

但这人谢镇麟并不喜欢,有些眼高于顶,想法很多,他想找个听话能干的帮手,而不是摆布不了还要看情面的亲戚。

最关键的是,邱兆和邱若蕴的关系也不亲。

他们家算是改革开放后那一辈里面条件较好的,但父亲思想却很守旧,重男轻女,以前小时候邱若蕴就老得让着弟弟,和父亲的关系也比较淡薄。

后来她爸因病去世,邱若蕴自立门户,就遇到了谢镇麟。

老太太兴许是看着女儿和女婿事业蒸蒸日上,就想着让他们提携小儿子一把。

谢屹忱对这件事不予置评。

虽然他爸颇有成见,但他自己没怎么见过这个舅舅,所以判断不了,不过他猜,他妈最后肯定还是会屈服的。

原因很简单,邱若蕴虽然是铁腕女强人,可毕竟老太太和她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

老头子没了,老太太的精神状况一直不太好,甚至住进了特殊疗养院,谢屹忱高三的时候就是为了照顾她才在最后关头没进数竞国家队。也是自那时候起,谢镇麟开始低调起来,就怕哪个竞争对手拿这件事大做文章。

其实护工佣人什么的都有,但老太太情绪激动的时候,谁也拦不住,还拿尖利物品伤过自己。

也只有看到宝贝外孙,她才会平静下来。别人还以为谢屹忱有什么诀窍,其实他只是单纯把自己左臂上那道伤口展示给她看了而已。

——乖,放下刀,割伤自己很疼的。

还会像我这样,留下很丑的疤。

谢屹忱从不像旁人那样大惊小怪地劝她,规范她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总是好言好语百无禁忌,就算老人家说要一起逃学,他也会马上面色如常地背上书包。

谢屹忱很快要去北京上学,邱若蕴也知道老太太现在就像个火药桶,一点就着,所以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方面他们尽量能退就退。

果然,这天谢屹忱去公司的时候,就看到邱兆从谢镇麟的办公室出来。

出乎意料之外,两人似乎相谈甚欢,都和颜悦色,彼此客客气气的。

邱兆出来的时候,还热络地招呼谢屹忱:“阿忱,来,舅舅给你拿了个礼物。”

是款最新的游戏手柄,还是限量版的,看得出挑选费了功夫,伸手不打笑脸人,谢屹忱也客客气气地道了谢。

“新生骨干”活动为期一周。

宁岁和胡珂尔提前入住了各自的本科宿舍,平常就是听听讲座,了解一下京大深厚的历史和人文,熟悉各个教学楼和院系环境。

同时还举办了运动会、知识竞赛和文艺汇演,表演声势浩大,在京大的邱德拔体育馆举行,来自五湖四海的同学们以前哪里见过这阵仗,喝彩的时候喉咙都喊破。

提前来的大一新生有大几百人,为了组织方便暂时分成夏令营班级形式,胡珂尔和宁岁专业不一样,所以意料之中没有被分在一起。

班级还要竞选班干部,宁岁不爱凑热闹,一个看起来很会张罗的女生最后当选了班长。

他们班的辅导员是个大四的学长,主修金融,和林舒宇专业一样。

学长为人挺热情的,有问必答,还很照顾女生,办活动的时候有什么体力活都让班上的男生去做。

听说宁岁是数学系的,他说要引荐一下他们这届数学系的年级第一给学妹认识一下,还打包票:“我俩关系很好的,有什么学业上的问题你都可以随便问。”

于是就在学校比较高级的餐厅里约了一顿饭。

那个数学系第一也是个很厉害的学长,问能不能多带一个人一起,辅导员跟宁岁说了声,宁岁自然没有异议。

结果到约见的时间,发现这人居然是林舒宇,这个学长也是高华的学长,四人互相介绍过之后,禁不住感叹:“世界真小啊。”

学长名叫高澈,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典型理科男,脸上仿佛就写着“我是学术派”几个字,讲到数学的时候就兴奋地手舞足蹈。

没过几分钟,便和宁岁一拍即合开始认真讨论数学问题:“理论上,你这个番茄掉到地上还是可以吃的,因为切点唯一。”

“确实,但你也得考虑它不是完美球体。”

“……”

说到这个,宁岁就不经意联想到之前和谢屹忱讨论过的向日葵和鹦鹉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