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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重力,船身不由得朝着两人的方向下沉,但有肤色黝黑、身材健壮的船夫站在船尾,很好地保持住了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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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是十多年的老师傅,摇橹的一把好手,技艺精湛,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叶晗让船工更靠近了一些,速度放缓,伸出指尖摸了摸圆滚滚的荷叶。

利用光的折射作用阻挡游客的‘巨网’根本不会阻挡她的靠近,甚至有很多荷花在叶晗靠近的时候,将花梗朝她的方向偏移,荷叶轻轻晃动,摆出一副求抚摸的姿态。

“这种白中带粉、瓣尖带一抹深粉的荷花是小舞妃,大花型,花瓣饱满,它已经绽开了。”叶晗轻抚着花瓣,向傅云泽介绍。

玉白的指尖与粉白的花瓣相互映衬,如三月桃花般柔嫩,一时间居然分不清哪个更美。

感觉船身倾斜得有些厉害,叶晗打算坐回船舱之中,却发现了傅云泽略显苍白的脸色,神色微变:“你、是不是晕船?”

“有一点。”傅云泽额角紧绷,但女生靠近的气息缓解了他的头痛,那种生机勃勃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要再靠近一些。

“我们马上回去。”叶晗没有察觉,冷静地让船工掉头,并加快速度,然后拿了药片递给他,“吃片晕船药会好一些。”

“嗯。”傅云泽低低地应了一声,接过来紧紧握在手中:“没关系,过一会儿就好。”

……

潘恒下船后发现了上司不太对劲的面色,一看就知道是头疼症状发作。

“傅总,您是不是——”

“有点晕船。”傅云泽抬手捏了捏眉心,冷淡的视线扫过,潘总助顿时闭上了嘴。

行,晕船就晕船。

“那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前面就是竹林。”

竹林。

一走进这里,就感受到了一种非同一般的安静

()与清幽。

竹四时青翠,凌霜傲雨,为“梅兰竹菊”四君子之一、“梅松竹”岁寒三友之一,诗人苏东坡曾留下“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的名言,深受人们喜爱。①

几人步入竹林之中,头顶是高耸挺立的竹节与茂密的竹叶,在植物营养液的作用下,它们的根系深深扎根于泥土中,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拔高,如今已接近10米,有三层楼那么高。

顶部的竹叶繁茂,细细密密的细长竹叶伸展着,有种遮天蔽日之感,遮挡了大片光影,同时驱散了夏日的炎热,带来阵阵阴凉。

走在林荫小径中,感受着竹子散发的清香,像是误入了一个世外桃源,茂密的竹叶随着微风的吹拂,沙沙作响,而其他噪音则被彻底摒弃在外,唯余清风拂过的声音与虫鸣声。

竹子本身便具有吸收噪音、缓解压力的特性,而这里的竹林在声盾的作用下,不止一倍的放大了这种效果,带来绝佳的疗愈功效。

傅云泽不自觉地将脚步放缓,拧紧的眉慢慢松开,被拉扯下坠的神经像是被一阵看不见的清风托起,一点一点地舒缓着紧绷的神经。

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头疼的症状在减轻。

居然真的有效果。

并且超出他的预料,是花费数亿打造的森林氧吧远远不及的效果。

“傅总,累的话坐在长椅上休息一下吧。”潘恒提议。

傅云泽听到了这个声音,但那抹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沾染了竹林的节奏,很快又被特有的沙沙声所取代。

一切的声音都在远去,傅云泽坐在长椅上,双目轻合,随着呼吸逐渐放松了身体。

不像以往那样正襟危坐,时刻保持优雅的仪态,他的腰背向后靠在长椅之上,肩部放松,两条大长腿伸展,慢慢沉浸在纯天然的环境之中。

淡淡的竹香萦绕于鼻间,连日积攒的的焦虑和烦躁在一点一点地远去,像是一大段毫无头绪的线头被梳理完整、整理好后塞入一个很小的空间之中,其余的部分则被大自然的声音所充斥。

太阳穴突突跳动的频率在减缓,连同他的呼吸、心跳都在一点一滴的放缓,大脑完放空,耳边只能听到微风吹拂竹叶的声音,沙沙、沙沙

脑波似乎在与竹林的声音共振,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

与其他人不同,傅云泽作为高智商人群,隐隐能感受到这种频率的共振,但在疗愈作用下,他很快放弃了思考,沉浸在身心然放松的环境中。

慢慢的,他感觉有一种无法抵抗的困意袭来。

那是身体放松之后,对他连日以来忙碌的警告。

现在正是傍晚7点多,阳光已经不算强烈,大片的竹叶遮住了日光,唯余一丝清凉。

在竹林的沙沙声以及夜风的吹拂下,傅云泽清俊的眉眼舒展开来,呼吸平缓,过长的睫毛交织在眼睑下方,胸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潘恒过去一看,原来是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

只是这样半靠在椅背上的姿势时间长了会非常难受,于是他叫来叶晗,联合把他的肩部轻轻放下,放置成平躺的姿势。

此时的傅云泽其实没有睡着,他只是进入了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恍惚中感觉有人在调整他的姿势,与此同时,又有一抹隐藏在记忆深处的气息在逐渐靠近,若有若无。

他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抹一直无法触及的气息——

这次他终于抓住了。

冷白修长的手指紧紧握住女生纤细的手腕,怎么都不放开。

潘恒都震惊了,自家总裁突然抓住人家的手不放,他都怀疑是不是对方在装睡。

叶晗也被这个突发状况愣住了。

她想要抽回手,但对方却握得很紧,反而傅云泽的眉头一点一点地皱了起来,薄唇紧抿,俊美的面容流露出一点脆弱,睫毛轻颤,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这样的他,和刚开始见到矜贵优雅的状态很不一样。

有一种罕见的脆弱感。

潘恒适时低咳一声:“傅总可能太累了,他已经有一周没睡过一个好觉了,每天晚上都会失眠。

要不,我把他叫起来?”

叶晗看着对方眼底淡淡的青黑,又看着自己被紧紧握住的手腕,垂眸:“等他睡醒吧。”

她在傅云泽的身边坐了下来,感受着竹林的微风,让看呆了的柳艺拿了一本书来看。

傅云泽感觉自己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这么安稳,满身的疲惫仿佛都消失殆尽,大脑从未变得如此清醒,连科研项目的瓶颈都有了一点头绪。

但其实他只睡了一个小时。

傅云泽从长椅上坐起身,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仍在花间集的竹林之中,以及近在咫尺的、萦绕于鼻间的草木清香,思绪慢慢回转。

他的手还握着女生纤细的手腕,甚至因为用力弄出了一点红痕,在瓷白的肤色上格外醒目。

“抱歉,我”

傅云泽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放开,可能身为傅氏太子爷的他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以往的镇定然不见,耳根红得发烫,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声音艰涩:“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怎么说都像是借口。

估计会被当成变态吧。

傅云泽在心底苦笑。

叶晗却没在意,笑了笑:“没关系,天色晚了,早点回去吧。”

傅云泽看了她一眼,长睫垂落:“嗯。”

“我的办公室也有很多植物,有时间能帮我看看么?付费咨询,从专业角度。”

叶晗颔首:“可以,但是可能要过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