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
在另一侧,一座凉亭中,杜元亭正与三名老友煮茶品茗,说些闲话。
一名长袍儒者忽然走进来,看见杜元亭,当即把手中纸张一扬:“元亭,你家草堂可出名了。”
“此话怎讲”
“你休得装糊涂,现在外面都传开了,说杜氏草堂有个名叫‘陈铮’的学子连作了两首好诗,径直闯到山顶上来了。我读那首《江雪》,端是孤傲卓立,很有你的风格呀,果然是一脉相承。”
杜元亭苦笑一声:“范兄,你这样说的话,可就是抬举我了。”
那范兄一怔:“何解”
杜元亭解释道:“陈铮入我草堂读书,不过短短时日,课堂所学,皆为时文,未曾跟我学过诗词。”
范兄疑问:“莫不是你特意要为学生扬名,才故作谦虚你敢说没有帮他审阅,推敲润色”
杜元亭正色道:“绝对没有,我如果说有,反而是夺取学生声誉,欺世盗名了。”
看他神态严肃,范兄却是信了:“如此说来,那此子端是了得。”
旁边的儒者听着有点糊涂,开口问怎么回事,当听范兄吟诵完《江雪》,一个个都露出了惊喜之意:
“此诗大善!”
“真不敢相信是一介学子所作。”
杜元亭的确有借机帮陈铮扬名的意思,当即不遗余力地介绍推荐起来。
除了《江雪》,还力推了另外两首。
至于帮苏元武那几首,水准一般,又不同名义,却不适宜拿出来说。
听完之后,诸人再无异议。
如果说只得一首佳作,可能是来路不正,而或灵光乍现,但接二连三地写出来,那就是诗才文采的具现。
“恭喜元亭兄得此佳徒。”
众人纷纷恭贺起来。
虽然杜元亭还不曾真正进行指点,可师生名分定在这里了,不管外人怎么说,都绕不过去这层关系。
对于老友们的恭贺,杜元亭倒有些不自在,觉得自己占了陈铮偌大的便宜,心想从此往后,是不是该给陈铮开开小灶了
但那样的话,又违了一视同仁的初衷。
对了,可以在草堂设置个前提条件,只要诗词写得好,自己的藏书可任意借阅来看,还能顺便点评时文。
此条规则对五名学子都适用,那就公平了。
……
坐在座位上,苏元武三个聚精会神地看着高台上的表演。
现在上演的节目很有内涵,唤作《嫦娥奔月》,扮演嫦娥的乃是花魁级的美人儿,来自长春楼的苏尚儿。
那容颜、那身段、那动作,扭动顾盼之间,能把人的魂儿给勾飞了去。
先前几个节目,苏元武还能保持君子风度,正襟危坐,到了当下,早按耐不住,就差流出哈喇子了。
不经意间一瞥,却见到陈铮坐在那儿,竟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姿态,正眼都不瞧台上一下。
苏元武很是奇怪,心想难道陈铮不喜欢女色
要知道及冠之年,正值那血气方刚的时候,又不是清心寡欲的出家人,面对台上那等血脉喷张的舞姿,怎能做到无动于衷
他却不知,陈铮的视野,全部放在了一盏青铜古灯身上。
古灯之内,锦绣状的文气神韵蔚然可观。
这般增长的速度,实在太喜人了。
对于陈铮,这个才是真正的迷人之物,属于真正意义上的收获。
过了一阵,《嫦娥奔月》结束,掌声雷鸣。
然后是“哐当”一声铜锣敲响,今晚的中秋诗会,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