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武卫这个想法无疑是极好的，臼炮发射需要先点燃开花弹上的引信，然后再点燃火门处的发射药，两次点火的时间配合是个老大难问题，在战场紧张的环境下尤其容易忙中出错。</p>

用发射药的燃气点燃引信可以较好地解决这个问题，但这还需要做出一些技术改进，营造司研究院的臼炮研制还为时尚短，目前这仅仅只是一个想法而已。</p>

除了木制螺旋引信之外，明代臼炮还有個比欧洲先进的地方就是火药。</p>

发射药及其引药、开花弹爆炸药及其引药虽然都是黑火药，但用的却是四种配方，制作工艺也有所不同，以达到不同的爆燃效果。</p>

陆军部的臼炮采用欧洲形制，但引信和火药却用的是大明技术，正所谓中西合璧、取长补短，这也是会友公司独有的优势。</p>

暮色降临后，十门轻型臼炮均已在炮垒后部署到位。这十座炮垒均位于第三道平行壕前方，实际就是郑军之前挖的那条壕沟，距离厦门东城墙只有七十步远。</p>

这天夜里仍是月色清朗，林海在军营前的望楼上拉开长筒望远镜，清晰地看到炮兵正在用矩度计算到城墙的距离，以便确定发射药的用量。</p>

为了简化发射装置，此型十斤臼炮采用的是固定角度发射，炮身以45度仰角被固定在底座上，射程的远近靠发射药的用量来调节。</p>

这种模式对于加农炮、长炮之类的直射火力是完全不可取的，只有迫击炮及其前身臼炮之类的高弹道曲射火力才能应用，弹道曲线介于这两者之间的榴弹炮一般也不会采用。</p>

炮兵哨虽然有简易的射表可以指导装药，但射表里的射程只适用于平地。厦门城有两丈多高，射表只能作为一种参考，实际还是得多打几发来试射。</p>

第一发弹药装填好后，两名炮手配合着点燃了开花弹的引信和臼炮的药线，林海清晰地看到火门处火光一闪，接着炮口喷出火舌。</p>

轰地一声，开花弹从炮口飞出，燃烧的引信向外喷射出火花，在夜空中划出一道明亮的优美抛物线。</p>

由于炮弹的飞行速度很慢，林海甚至用肉眼隐约看到了炮弹壳体，这枚炮弹最终没能飞越城墙，撞在瓮城上落入了护城河中。</p>

“第二队，加一斤发射药，再试一发。”炮兵哨长江雨在第三道平行壕中下达了命令。</p>

“是，哨长！”亲兵得令后，一路小跑着去往第二队传令。</p>

结果第二炮又打高了，直接飞到了厦门城中。当然这一炮也不算白打，臼炮本来就不光是用来压制城头的，袭扰城内也很有用。</p>

如是接连打了十余发，终于有一发开花弹在城头爆炸，当场炸死了好几个正在修补城垛的海盗。</p>

接下来的命中率就高了不少，大约有三成的开花弹能顺利命中城头，海盗们别说冒头还击了，直接都不敢上城。</p>

若是林海没有那20门十五斤炮的话，此时就可以借着臼炮的掩护开始攻城了，但谁让他手里的牌还没打完呢？这年代的明朝只怕还没人打过像会友公司这么富裕的攻城战。</p>

“传我将令，臼炮停止射击，辅兵以队为单位轮流施放火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