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堂里的人都愣住了。
沈尺素脸上还挂着泪水,不敢置信:“什,什么”
宁长亭淡漠地看着她,眸底带着隐约的讥讽。
仿佛沈尺素所有的心思和诡计在他的面前都无所遁形。
“你不是想要去庄子住么明天后天还是现在我即刻安排。”宁长亭说。
宁侯夫人一脸震惊地盯着他:“尺素还是个十几岁的女儿家,怎么可以……”
“是啊,她明知道侯府不会这样做,为什么还要这样说”宁长亭冷冷道。
宁侯夫人噤声了。
她也逐渐回过味来。
宁长亭说:“你一声不吭从承恩寺走掉,雁书为了找你,和我一同遇到了山匪,还受了刀伤,险些丧命。”
“而你从踏进松鹤堂的那一刻开始,满心满眼只有欺骗和算计。即使你不在意我们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难道你也不在意亲妹妹吗”
文嬷嬷将沈尺素带来松鹤堂的路上,已经将茶玖受伤的事情告知了。
但是沈尺素没有关心过一句。
她的眼里只有如何逃避责罚,只有太医院的职位。
只有她自己。
老太太见此,也摇头叹息。
明明是同样的身世,同样的教养,怎么教出来的两个孩子,心性却是天壤之别
沈尺素没想到自己被完全看穿了,难堪得很。
她还想要狡辩:“长亭哥哥,我不是……”
“像以前一样,叫我世子就好了。”
宁长亭不想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前,还丢下了一句话。
“如果你想要太医院的任职,那就每天在听雨轩门口跪足四个时辰,这半个月你若是能做到,我去将你的请辞拿回来。”
……
没想到向来心高气傲的沈尺素,居然还真的坚持跪了半个月。
然而这并没有让宁长亭高看她一眼。
他反而更觉得沈尺素为了利益,什么都愿意舍弃。
这日,宁长亭按照往常一样,下了朝便来听雨轩看望茶玖。
对于在门口楚楚可怜跪着的沈尺素,他选择视而不见。
小梅端着托盘正要进去给茶玖换药。
“我来吧。”宁长亭说。
小梅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地将托盘给他了。
主子们的事,还是不要多管。
茶玖已经醒了,不过还不能翻身起身,于是只能像只笨拙的乌龟一样,趴在床上吃力地看着话本。
一听见门口有动静,她马上把手里的话本塞进枕头下。
乖巧规矩的贵女形象可不能丢。
宁长亭捧着托盘进来。
“长亭哥哥。”茶玖乖乖喊道。
“嗯。”宁长亭来到她身边,揉了揉她的脑袋,“我来给你换药。”
茶玖把脑袋在他温热的掌心里拱了拱。
像只小猫儿似的。
宁长亭的心一下子便软了。
茶玖上半身的亵衣是反着来穿着,为的就是能够方便上药,不触碰到伤口。
宁长亭小心翼翼将那亵衣掀开,那像一条蜈蚣似的伤疤便触目惊心地展现在眼前。
他心头再次涌起愧疚。
这样的伤口,一定会留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