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嘉要是不知道陈康到底是什么人,说不定还真相信了这人说的话。可她知道陈康很快就会是被电视台和电台一起发新闻通缉的灭门案凶手。所以陈康的这些表现在段嘉嘉眼里,只剩下惺惺作态几个字。“不说了,天色也不早了。先去家里拿被子,我再借自行车带着你去。今天初一,公交车班次会减少一点,估计赶不上最后一趟。”薛河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配合段嘉嘉的时候倒是非常顺手。段述南也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说:“大哥,钥匙给你了。不过房子里的东西不能弄乱,最好是在客厅打个铺盖,我和小卉的房间不能住,还有嘉嘉。嘉嘉的房间也不可以。”薛河在旁边做出为难的神色,劝道:“老房子就两个房间,你这——”随后薛河无奈看向陈康:“这房子一直空着,其实就是我妹夫舍不得。主卧是我妹夫和我妹妹结婚时候住的地方,次卧是我外甥女的房间。先去拿被子吧,到时候就是委屈你了。”陈康没有介绍信,回到原康县都是一路扒火车回来的。汽车不需要介绍信,可以先上车再买票。加上他穿得光鲜亮丽,又是在过年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以为陈康是外出工作,年底回家过年的本地人。只是住宿是个大问题。陈康之前都是找那些黑招待所和私人开的小宾馆住下。那些地方不需要介绍信,就是价格偏高,环境也不怎么好。会住在那里的,也大多不是什么好人。陈康在那里住得战战兢兢。都知道那里没什么好人,因此周围检查自然也会更频繁一点。至于回到原康县,陈康觉得这里足够安全的同时,又无奈于这里没有黑宾馆之类的地方。他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也是碰巧了。陈康在回原康县的大巴车上听到了一个女人在跟身边人抱怨,一会儿说起在市里上高中的女儿,一会儿说起乡下的公婆,还会念叨几句在外面做生意的丈夫。但让陈康印象最深的是这个女人说了大杂院的段家。陈康一开始还不知道什么段家。直到那个女人说起薛外公,陈康瞬间就想起了薛河这个老朋友。花了一些功夫才打听到薛河现在的位置,装作偶遇,实则是特地找上门去,这才缠上了薛河。陈康收回思绪,摆摆手道:“有个住的地方我已经很满意了,真的很谢谢你们帮我。”这话说得格外诚恳真挚,以至于段述南和薛河都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想太多了。一行人先回了段家,但陈康没有进去,而是看了眼公安局,留在了路边,还点了一支烟说:“烟瘾上来了,你们去拿,出来了我接着。总不能你们收留了我,我还让你们帮我扛被子。”这话也没有任何不对。在段家待过的人都能看出来,段家里是不抽烟的,主要还是不想段嘉嘉抽二手烟。就算抽烟也都是在一楼书房,但拿个被子什么的,哪里好专门跑到人家一楼书房里去抽烟?段嘉嘉悄悄点头,三人往家里走。一直到进了家门,薛河才问:“嘉嘉,你这是发现了什么吗?”否则怎么会突然对陈康是那样的态度?不用是薛河还是段述南,都想不起来段嘉嘉会在什么情况下见过陈康。“我就是感觉他很奇怪。”段嘉嘉也不好说陈康未来会是通缉犯,只好解释:“舅舅,你不觉得他很奇怪吗?大年初一到原康县来,就算是为了工作,但也不至于连个暂时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吧?如果真的没有什么,去招待所肯定是最好的选择。毕竟他自己也说,他是有工作的,只是还没有落实下来。既然有工作,你要给他出房费的话,正常人的回答应该是‘当我借的’才对,但他却激动的认为这是施舍。”“不光这样,他还是在舅舅你向他要介绍信的时候突然激动起来的。现在很多地方出行的确不用介绍信了,但介绍信拿不出来,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还是被调到原康县来工作的人!”段嘉嘉细细分析:“这样的一个人会没有介绍信?没有介绍信,他怎么到岗任职?按理说,他既然是被分配到原康县,完全可以在原康县的招待所住下,再不然就是找个租房住下,为什么偏偏要去南郊林场?坐公交都要小半个钟头,出行根本不方便。”说话的同时,段嘉嘉也没有闲着,还在收拾被子和垫被:“爸,舅舅,你们可能会觉得我有点想多了,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个叫陈康的人出现得太奇怪了,他还仿佛知道我们家有一套空房子,特地找上门来。大年初一,也不好拒绝他。”段述南思考片刻,对薛河点点头:“嘉嘉说得不错,这确实有点古怪。”薛河也不傻,他顺着段嘉嘉的分析,当然也想到了陈康今天奇怪的地方。“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薛河紧张起来。他倒不是担心自己的情况,而是害怕陈康会伤害到段嘉嘉。“舅舅,你跟着他往林场去,我和我爸找公安。如果这位陈叔叔没问题,那我们跟他道歉。大家有这样警惕的心态再正常不过。如果他真的很生气,我们也能赔罪。但如果他真的有问题,我们也是避开了一件祸事。”段嘉嘉其实看到陈康都不敢再进来,准确的说是不敢靠近公安局门口的时候,段嘉嘉就已经有些猜测了。说不定不光是省城的灭门案,这个陈康身上还有其他的命案,否则电视台和电台怎么会那么大张旗鼓的发通缉新闻?悬赏金都有一万元。1992年的一万元,都可以买一辆摩托车,还有多了!“好!”薛河点头:“就这么做。”三人倒是收拾得很快。陈康心里隐约有些不安,尤其是看到近在咫尺的公安局的时候,陈康更有一种拔腿就逃的冲动。
第270章 仔细分析(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