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男人出去寻柴火,回来烧火煮食。
女人们各家搭起小铁锅,简单熬点儿粥,全家对付一口。
柴火都泡了水,很难被点着,村民们没办法,只能扯些不用的碎布助燃。
林家情况好些,石屋的角落,的搭着几摞半人高的柴火堆。
都是先前林老二,锄田耕地时捡来晚上御寒用的。
憋了一上午尿的胡二叔,终于在林家飘出粥香味儿时,悠悠转醒。
为了能顺理成章留下来,这一上午,把他给累得,睡觉都不敢翻身,更要时刻注意不能打呼噜,生怕一不小心装晕倒的事情败露。
更恼火的,是林家那该死的孙女,几针扎得他差点下去见亲娘,疼得手心都扣烂了!
此刻,他也顾不上别的。
五脏庙早造起反,“咕咕咕”跟打鼓一样,连续两天水米未进,他是半刻都忍不了了。
一脸茫然坐起身,佯装吃惊道“哎哟,怎么好意思占你们家地方,都怪我身体不争气,定是这两天饥寒交迫闹的。”
眼睛一刻不停盯着郑氏手上那碗稀薄的米粥,心里泛起嘀咕。
林家几百斤存粮,午食就吃这玩意儿?汤汤水水的,肠子里滚一圈就尿出来了!
胡家三人,在粥熬好的那刻,饿虎扑食般端起碗大口喝起来,顾不上滚烫的米汤灼烧喉管,吸溜的声音震得头顶的鸟都受到惊吓飞远了。
眼看着,喝完一碗,又把手伸过来,张氏一菜刀劈下来,吓得三人猛地收回手。
张氏“对不住,看到几只惹人厌的苍蝇。”
春天都没来,天寒地冻地,哪里来的苍蝇。
一听便知是拐着弯儿骂他们呢!
林老太扫了他们一眼“既然醒了就别赖着了,四郎,算算胡二家欠了我们多少银钱,签个字据,防止日后对不上账。”
林四郎早拿着写好的欠条站在一旁,闻言大声道。
“诊疗费五文,针灸、药材费十文,加上三碗米汤,看在同村的份儿上,一共算你们二十文,字据拟好了,不会写字按个手印就行。”
纸上的字胡二是一个字都看不懂。
不妨碍他知道林家在坑他。
脸上没半点怒色,爽快地按下手印,以后的事,谁能料到。
几百斤粮食一到手,转头一卖,二十文钱算什么!
按完手印,几人更是毫不客气起来,要不是郑氏动作快,事先给全家人分好了米汤,锅底都得比胡家人舔得发亮!
就在这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林家人寻着视线望过去,离众人不愿处,山侧山体滑坡,大块泥土混合着积水倾泻而下,砸在山底下。
隐约好像听到有人大喊一声后,被埋了进去。
一开始以为是村里人被埋进去了,清点了一圈,发现一个不少。
可刚才确确实实有人声传来。
听着还像是歌女声。
曹同光立刻找了几个村人一起去救人。
泥块砸下来不多,死不了人,林家人就没去帮忙。
林老二终于找到时间,跑去地里看自家种的土豆、萝卜和柴胡。
万幸,当初开辟的荒地引水工作做到位,上游的水,一路经过几十亩地,顺利流到下游,虽带走不少土壤,田地里却没积水。
尤其是柴胡,在几场大雨的冲刷后,甚至往上拔高好几节,远处看过去,绿汪汪一片,跟杂草差不多。
就在他欣慰之际,林老三突然从远处急匆匆跑来。
“二哥!山下的人挖出来了……”
见弟弟神色慌张,欲言又止。
林老二见状,右眼皮猛地一跳,有股不好的预兆在心头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