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所表达之事就是自己被卖到青楼后以诗诗的身份自保,所有的一切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所以自己是诗诗姑娘,却不是那个完美的诗诗姑娘。
诗诗的年纪是假的,才艺是假的,诗文是假的,只有声音是真的。
所以今日要用到老妪来帮忙弹奏,才能重唱《月满西楼》。
听到这样的故事,围观众人简直是无法相信。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不是诗诗姑娘,你把那个完美的诗诗姑娘还给我。”
人群中有声音叫得撕心裂肺,心中女神形象崩塌,完全不能接受。
其余人有些议论,开始指指点点。
大夫人对此早有预料,不管周围说什么,她都十分坦然。
“诗诗是个完美的人,但我不是,我所说的是事实,因为我已经有了平稳的生活,诗诗可以不存在了。”
“不!诗诗姑娘是存在的!”
又是一声尖叫,一个涕泪横流的公子哥推开人群,直接跳入湖中。
噗通一声,人群一阵骚动。
有人求救,有人救人,有人尖叫,场面乱成一团。
急着找寻林完结的大才女从旁路过。
不知道何时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一番打听才知道诗诗姑娘竟然是萧夫人。
这可把黄婉秋给惊呆了。
黄婉秋一直是杭州第一才女。
但之前因为诗诗姑娘的出现,让她第一才女的身份差点儿不保。
这位诗诗姑娘写下名篇无数,尤其是那首《月满西楼》,更是成为了经典中的经典。
就连现在的花场之中,各家姑娘都在模仿传唱。
连黄婉秋都是自愧不如的。
好在诗诗姑娘的传说就持续了小半月,很快就传出被人用五万两银子赎身,然后销声匿迹。
黄婉秋也想过诗诗去了哪儿,现在的生活如何?
但谁能想到她会是萧家夫人?
黄婉秋来了兴致,不管多着急的事情都拦不住她去打听一二。
这会儿正看见大夫人面对众人侃侃而谈。
周围很多人在骂她说是骗子,但她依旧坦然面对,面不改色。
正巧,有人问道:“既然都说一切是假的,那你写过的那些诗词从何而来?又是何人代笔?”
是啊!
这才是最重要的。
诗诗为何受到万人追捧,其关键正是她写过的那些诗词。
诗词一出,名震扬州。
不管是谁所写,诗词的才华犹在,主要得知道真正的作者是谁。
大夫人一笑,就知道有人会这么问,她所等待的也是这个问题。
“写下这些诗词的,其实只是我萧家的一介家丁,他的名字叫——林晚节!”
“嗡!”
听到“林晚节”三个字,黄婉秋的脑子为一阵嗡鸣,这比她知道诗诗姑娘是大夫人还要震撼,还要令人难以置信。
人群一样炸开了,似乎是几百度的油锅里加了一瓢水,那威力比公布诗诗身份还大。
“骗鬼呢!”
“一介家丁,能写出这样的诗词?”
“那月满西楼明显是女子所作。”
“我不信!我死也不会相信。”
“你还要骗我们到什么时候?”
“谁是林晚节?”
“对,把林晚节揪出来严刑逼供!”
暴露了最重要的问题,大夫人也不多说了。
这是一个引子罢了。
让子弹飞一会儿,林大自然会在自证中扬名天下。
大夫人了解林大,知道这个人需要外力去逼的,你不逼他,他就偏安一隅,你若能激起他的胜负欲,他就能给天下一点儿小小的震撼。
林大一定能让那些曾小瞧他,不屑他的人不可思议,让那些错过收他为徒的老先生们后悔终身。
大夫人走了,在混乱之中消失得无声无息。
但黄婉秋还愣在原地,捂着小嘴,已经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
她从林晚节的试卷中感受到了这个家丁的灵性,觉得就算是长得差了点儿,但是个习文的好苗子,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高大的文生哪里是什么苗子?他早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连自己都要仰望!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黄婉秋喃喃地将下阕念叨一遍。
这也她最喜欢的词,让她自愧不如的词,让她倒背如流的词。
“不会的,怎么可能是一个那么粗糙高大的男人所写?这不该是一个细腻如水的女人才能写的词句吗?”
黄婉秋简直了!
不知道愣了多久,猛地一回神,嘀咕一声:“不行,得当面问清楚!”
正要去找呢,这会儿又一想,得知如此讯息,是不是该跟先生说一说?
黄婉秋又改变了主意,决定先回去欧阳家再说。
……
欧阳家院内,面试进入尾声。
结果却让欧阳先生不太满意。
看过的学生太多,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太少。
这些外招的学生又是欧阳家的未来,所以不认真对待又不行。
那个赘婿负责初选,送上来名单,笑盈盈地说:“今年的童生才俊不少,假以时日必能成为欧阳家调教出来的栋梁。”
这赘婿地位不高,在欧阳恒面前也不敢随便攀亲戚,只能以“先生”相称。
而且,他也清楚,今早撵走了一个家丁让欧阳先生有些不悦,故说话有些讨好的意思。
欧阳先生不搭理,赘婿心里坠坠。
他觉得是一件小事,但显然欧阳先生不这么认为。
所以,这位赘婿还得把事情解释清楚。
“先生,一个家丁而已,跟今年众多才俊相比那简直是一粒尘埃,犯不着在意的。”
先生依旧不答,但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愤愤的声音。
“一粒尘埃?你把欧阳家的星海给退出去了!”
一回头,才见是黄婉秋去而复返,美眸中藏着几分怒意,身边却不见他人。
“人呢?”赘婿问道,“那个人呢?”
“没找到。”黄婉秋悻悻回应。
“什么?”那赘婿夸张地叫嚷起来,“一介家丁,他好大的架子,连黄姑娘亲自去请都请不回来?如此不知好歹的人,也配进我们欧阳家?”
“你闭嘴行不行?”黄婉秋不客气了,“你真的很烦!”
赘婿呆愣原地,现场所有人也一脸蒙圈。
大才女黄婉秋可是很体面的女子,哪有这般失态的时候?
连欧阳先生也皱眉,看了黄婉秋一眼:“发生了什么?”
“先生,中途遇到点儿事,学生想还是让先生知道为好。我觉得先生应该亲自去请林晚节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