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尧国。
兴元三十七年。
农历十月一日,寒衣节。
忌动土,宜出行!
今日,是萧宁接到了宫中万臣诏的第七天。
也是他走马上任,启程前往京城继承皇位的日子。
按礼制,萧宁上任,那是要有禁军随行的。
只是,他这个皇帝,实在是不怎么受重视。
加上,因为王夫子身份的关系,不方便让更多人知晓其进京的消息。
最终,在双方都皆大欢喜的情况下,萧宁进京换成了昌南王府府兵随行。
可如今,昌南王府的府兵,也都去护送卫清挽了。
萧宁就只能是孤身一人动身了。
大清早的,萧宁就早早起来,去松河县附近的茶楼吃了个早茶。
早茶店老板满脸激动地恭喜着萧宁。
事实上呢,他们是在因为萧宁这个纨绔地头蛇终于要离开松河县了而激动。
吃完早茶,寻来王夫子。
二人便正式动身,前往京城。
因为没有仆人了,二人自然是骑马而行。
萧宁胯下的,是一匹西域进贡而来的汗血宝马。
王夫子的,则是一头小毛驴。
“师尊,你这毛驴,真能跑得动么?”
这毛驴,在萧宁的印象里,已经跟了王夫子好多年了。
只是。
每当有人问他这毛驴的事情,他都会和眼前一样。
猛然拿起了手中的戒尺,对着萧宁“碰碰”就是两戒尺。
“什么毛驴?这是马!是马!以前,比你这汗血宝马还高贵哩,只是年轻时候受伤了!”
“我说你的人也太不守时了吧,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来?”
王夫子不满意的抱怨了一句。
萧宁听后,不解的抬起头,“啊?”
“不是进京么?你也知道,这次去可不是什么好差事?你就没什么帮手?没有半点准备?不然,这跟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不早说了?就我孤身一人啊?”
???
当天,在问萧宁几人前去时。
萧宁说只有一个人。
王夫子当时只是觉得,气氛轰到这了,萧宁就是个装个逼而已。
毕竟。
进京夺皇位,跟朝中的清流派、太后派、穆党三派斗智斗勇,这可真的从来不是什么简单事。
如果没有半点准备,那可真的就跟去送死没有任何分别。
当晚见萧宁如此笃定,王夫子还以为,他多少得有上几分准备呢。
结果?
还真就,孤身一人?
“真就一个人?没有半点准备?”
“没有啊?”
???
王夫子懵了!
“啊?吁~~~~~~那还去什么京城?就此别过,回香山书院!”
……
半晌过后。
重新骑驴走在官道上的王夫子,终于是接受了这个现实。
此次前去京城,真的没有半点外援。
哎,得亏自己还以为,他多少能在朝中六部,多少有点人脉呢?
可谁知,毛都没有?
哎,也对,他就是一个纨绔子弟。
就算现在明白了点事理,终究改变不了他之前那荒淫无道的事实啊。
这样的人,你又能指望他能有什么援军?
身边最多,也就三两狐朋狗友罢了……
王夫子内心自我安慰着,提问道:
“既然如此,你可知此去京城,第一步最重要的是要在哪些部门,先拉拢人脉么?”
“还请夫子赐教!”
对于京城的事情,萧宁自然是清楚地。
至于准备的话,此次前去,确实是孤身一人。
但京城如今已经有多少人,分别是什么身份,那就只能是日后,带王之山慢慢见识了。
大尧国的官位体制,传承自上个朝代。
三相鼎立,下设三省六部。
这些官员,自然都是党争的重要筹码。
至于先从谁下手。
萧宁自然已经有了一条具体的实施方案。
不过。
既然王之山提出了这个问题,他还是想听听对方的看法。
“按理说,那些世家大族,才是最重要的争取对象。只不过,哪怕老皇帝在世时,那些世家大族都不把皇权放在眼中。”
“你现在初来乍到,他们自然不会理会你。因此,你还是要先从拉拢朝堂官员入手。”
“以你现在孤身一人的情况,你的安全,自然是第一要素。所以,你当下最重要的,是拿下军方的支持。”
“去除那些在外领兵的武将,如今京城中真正可以手握军权。一旦出事就能派上用场的,无非三者。内卫,禁军和司马监。”
“内卫是皇帝的耳朵,负责检查百官。禁军是皇权的保障,负责护卫宫城。司马监则是京城的治安枢纽!”
“这三者,都是极其重要的势力。不过,根据我的了解,当今的内卫府大统领荀直,是个心高气傲之人。”
“无论是清流党派,还是太后党,穆党,都曾向他抛出过橄榄枝,但他都未曾理会,是个妥妥的纯臣,不屑于搞什么党争的小动作!”
“同时,他的武学又传自江湖上的第一剑庄落剑山庄。依我看,就连你这个纨绔王爷当皇帝这件事,他都未必会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