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缙坐定,重新开始讲课。
从儒、法、道三学深入浅出,融会贯通,
就连老朱都不由听得连连点头,受益匪浅,
更不用说那些没读过书的百姓了。
一众金华学派的学子,已经吓破胆了,
解缙坐镇京师大学堂国学讲堂,
天下间,能突破解缙的人,恐怕都没生出来呢!
而且,
更可怕的是,
解缙这样水平的先生,还有十几个!而且分布不同领域!
古代讲究家学,私学,
意思就是,学问是传给自己人呢。
旁人要是想来听课,光给钱都不够,还得有能递上话的人!
而京师大学堂创办公开课,
人人可听,人人能听,
原本金华学派这帮人只以为,这所谓的公开课不过是个噱头,随便念念经义就算完事了,
可是他们完全没想到,
这公开课,竟然有这么高的水平!
甚至说,在金华学派内,
这种水平的课,如果家里背景不硬,他们都没资格听!
而在京师大学堂就不一样了,只要你想听,你能一节不落的全部听完!
不收一文钱!
那些金华学派的年轻后辈,想通此节后,看向吕贺儒背影的眼神充满了怪异,
师长如父,
这些来求学的年轻人,有钱掏钱,有力出力,给先生倒水洗脚都极其熟稔。
他娘的,
在你金华学派费这么大劲才能学到丁点学问,借阅个啥经义,那比挤牙膏还费劲,
有这功夫,我来京师大学堂求学,
他不香吗?!
吕贺儒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学生的心态变化,只是沉浸于心中的震惊之中,
他突然想到了刘三吾同他说过的一句话,
“京中朝廷没一个好人,别说惹他们了,就连沾上边都不要!”
可是,那时候吕贺儒还只当是刘三吾自己无能,全然没把刘三吾的血泪教训放在心上,
人教人道理,记不住。
事教人,一下就记住了。
吕贺儒现在无比后悔,没听刘三吾的话,
在学术界,名声是第一位,
自己治学一生,被一个小儿辩的说不出话,以后谁还来找自己拜师?
不收学生,这钱哪来?社会地位哪来?
你说我来这犯什么贱啊?!
想要的太多,最后连自己那点东西都保不住了。
想到这,吕贺儒的瞳孔猛得一缩,
忽然想通了一件事情!
京师大学堂图书馆开放,
大明五年扫盲,
这两件事的联系,居然在这里呢!!!
人人都能认字读书以后,这些藏书的大户学阀,还能怎么立足呢?!
人和人之间的智商差距真不大,像解缙这样的妖孽是凤毛麟角,
大多数人的差距都是来自于受到资源的差距,
若是让穷苦人家的孩子,也能上图书馆随便借阅图书,他们未必就不能在科举中占上几成!
曾经科举那般,九成学子都是士族子弟的局面,将一去不回了!
吕贺儒想到这里,
被束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掉落在额前,
他终于想明白了这一点,
可是太晚了。
真就如刘三吾所说的,
京中的人心眼子太多,
躲远都来不及呢!自己还带着学生,掏着车马费来白给?!
真贱啊!
朱允熥在不远处皱眉看着吕贺儒,传单是这周开始发的,若是吕贺儒从江南地进京,这时间也对不上啊!
也就是说,吕贺儒早就有了消息!
谁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