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突然沉下了脸,冷冷的盯着先生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你”
“你血口喷人!老夫没受任何人指使休要污蔑老夫!”
听到朱允熥的话,先生浑身一震,一手指着朱允熥,眉宇之间明显流露出一丝慌乱。
“好,那我就当你没有!”
“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回答你!”
“怎么安定天下是你站在讲台上随口说说就行了吗?!如果光靠随口几句话就能安定天下,甚至妄想让在座的这帮朽木明悟,那我大明何至于有数万甚至数十万的将士战死沙场?!”
“要想安定天下,首先就得拳头够硬!让外敌不敢随意进犯!若有进犯者,要有以牙还牙,视死如归的勇气和能力!”
“不是像你这样,站在这里夸夸其谈,自以为是!”
朱允熥缓缓站起了身,冷冷的看着先生,斩钉截铁的说道,面露威严,令人不敢直视。
先生咽了咽口水,紧张的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有些不知所措。
“至于你说的如何维护朝廷和百姓的关系,那就是一门学问了,为臣者,要替陛下殚精竭虑,体察百姓疾苦,设身处地为百姓着想!不是你所谓的只要忠君清廉即可!”
“百姓要的不过就是一口饱饭,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不被外敌侵犯,不用受人欺凌!饿了有饭吃,冷了有衣穿!不再有欺压凌辱之后无处申冤的无奈!穷极一生不过追求的就是平安喜乐!”
“至于为民者,则该视身为大明百姓为荣耀!不因疾苦而生二心,不因富庶而懈怠!”
“天子之下皆为民!想要安定天下,为臣者,为民者,缺一不可!”
“如果天下是你们随随便便扯几句就能安定的,那是对陛下和那些战死沙场的英魂们最大的侮辱!”
“亏你自诩为文人,圣人的气节你却抛之脑后,一点都没有学到!宁愿沦为他人的棋子而不知反抗,圣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我都替你觉得羞耻!”
朱允熥冷冷的看着先生,一脸大义凛然的说道,每一个字都直击先生的灵魂。
在场的所有人听完朱允熥的这番高谈阔论,不由得纷纷张大了嘴巴,惊讶的看着朱允熥,一个个自惭形秽。
红鸢此时也已经傻了眼,痴痴地望着朱允熥的背影,心中的那份崇拜之感再次油然而生。
她也已经猜到这名先生一定是受人指使,故意引诱殿下妄议朝政,妄议天下,可是她完全没有想到,殿下的这一番言论,竟然有如此高的见地。
先生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位跟传闻中根本就是两个人的皇孙,早已无言以对,不知所措,整张脸憋成了通红,拿着戒尺的手不停地颤抖。
“这,是不是你想要的答案?!或者说,是不是你背后之人想要的答案?!”
朱允熥缓缓向前迈了两步,贴到了先生的近前,一字一句的问道。
听到朱允熥这话,先生开始不停地咽着口水,脸色逐渐苍白。
“我不管你背后之人是谁,也不管他许了你什么好处,我只想告诉你,你死定了!”
“被人当枪使了都浑然不知,傻b!”
朱允熥冷笑着说完最后一句,转身重新坐在了椅子上,抬手示意红鸢离开,没有再看先生一眼。
望着朱允熥径直离开课室的身影,先生眼神涣散,面如死灰。
不久之后,红鸢便推着朱允熥缓缓走出了国子监,守在马车旁的随行人员看到朱允熥这么快出来,不由得愣了愣神。
朱允熥刚进去的时候就跟秦奋说过,称自己说不定明日就出师了,可是这才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他就已经直接毕业了。
相信经过刚才的事,这国子监今后也没办法再来了,不过这也正合他的心意。
他看书真的会睡着的。
“殿下,您也看出来了?”
红鸢停下了轮椅,缓缓问了一句。
“本宫又不傻,从秦奋出现的那一刻,本宫就已经猜到了。”
朱允熥撇了撇嘴,冷笑着说道。
“秦奋故意道出殿下的身份,是想引来那些学子们的嘲讽,想要故意激怒您,但您没上当。”
“而那位先生今日所授的内容,才是他们的杀手锏,他们就是存心想引诱您妄议朝政,借此来激怒陛下,让陛下收回对您的恩宠,真是费尽心机啊。”
红鸢笑了笑,缓缓说道,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屑。
“不管他们是受谁指使,一个都跑不了!”
朱允熥冷哼了一声,沉声说道。
“殿下恐怕已经猜到背后之人了吧?”
红鸢笑着追问了一句。
“今日天气不错,趁着时间还早,陪我去趟九幽界吧,我想喝烟雨楼的梨花酿了。”
朱允熥笑了笑,不置可否,示意红鸢离开。
“殿下,您方才最后说的那句傻b是何意啊?”
红鸢一边推动轮椅,一边好奇的问道。
听到红鸢的疑问,朱允熥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刚才一激动,直接出口成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