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二叔三叔也跟着动一动,那一日就是十八文,勉强也够一家人糊口了。”
她说完为表自己没有私心,还认真道;“三房一家出一个劳动力赚钱,剩下的再把家里的琐碎活计分着做了,这不是很公平公正吗?”
饭是一起吃的,活儿也应该一起做。
这样的道理放在什么时候都说得过去。
老太太反复张嘴没说得出反驳的话,黑着脸看向老爷子:“老爷子,这……”
“是该如此。”
老爷子飞快地闭了闭眼,沙哑道:“老二,老三你们明日跟着他一起去,从今日起,家里内外的活儿每一房都要出人出力。”
长房事事表率在前,二房和三房也不可坐享其成得太过了。
否则这个支离破碎的家早晚折腾散了。
桑枝夏拿捏住了老爷子死都不肯分家的执拗一击即中,目的达到就识趣的不再多话。
突然被分派了任务的徐二叔的脸色却极其难看。
“爹,徐璈甘愿跟着人去做的是粗活儿,我怎么能去做这样的事儿?”
“我粗鄙惯了一时找不到更轻松的活儿,二叔倒是不妨试试。”
徐璈笑笑说:“如果你能找到不用下力气的雅致活儿赚钱,那粗活儿我自己去干即可。”
“你……”
“我去!”
一直都身体不好的徐三叔黑着脸说:“不就是赚钱吗?人人有份儿也不错!”
“徐璈,我跟你去!”
徐璈从善如流地嗯了一声,徐三叔甩手回了后屋。
难得不喝粥的一餐饭,吃到最后的气氛却略显沉重。
桑枝夏以饭是自己做的为由,阻止了主动要去洗碗的许文秀,把剩下的活儿一股脑扔给了三婶,示意她带着孩子自己回屋。
徐璈刚把兜里可怜的六个铜板交给老太太,熬好了桑枝夏要喝的药回到西棚,就看到她在拿着自己的外衣比划。
他舌根一涩哑声说:“怎么……”
“来得正好。”
桑枝夏挥手朝着他扔了件自己不准备穿的旧衣,确定了位置后说:“没找到剪子,你帮我把这个撕成巴掌大的碎布。”
徐璈看不懂她要做什么,手上的动作倒是很快。
等他把旧衣裳撕扯好了,桑枝夏也拿起了针线。
她将撕下来的碎布叠成好几层,一针一线地缝进了黑色外衣的里侧,恰好缝的是肩膀的位置。
“你的衣裳不多,每件都磨破了还得花钱买,加厚实点儿耐磨。”
“只是这么一缝,大小上可能会差点儿,你一会儿试试?”
徐璈没想到她会注意到这种细节,愣了下偏过头说:“好。”
桑枝夏装作没看到他的不自在,咬断了手里的线头就开门见山地说:“我听你的意思,跟着吴大哥去找到的活儿只是短期的,干不了多久?”
徐璈摩挲着缝补好的衣裳,心不在焉地说:“大概能做月余,这边入冬早,天冷了就不能烧窑了。”
烧窑?
黑煤窑是不用烧的。
西北泥土特殊,产出的青砖素来有名。
再加上徐璈的衣裳只破肩膀,那他大概就是砖窑了。
世子爷真的为了赚快钱去搬砖了。
桑枝夏在心里得出结论,神色自然地说:“等到一个月后也不是长久之计,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等你忙活过这段时间了,咱们换个赚钱的门路咋样?”
徐璈意外道:“换个门路?”
“你有想法了?”
桑枝夏神秘兮兮地笑了:“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