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揪住徐璈拧巴成了咸菜干的袖口,低声说:“听三叔的。”
徐璈无奈一笑:“好。”
不过不是听三叔的。
是听枝枝的。
衙役带着人把死状凄惨,令人作呕的尸首抬走了。
踩着晨露前来做工的人得知了昨夜发生的事儿,自发自觉地帮着把打谷场里留下的血迹和乱状逐一清理好。
主家的人因为这档子事儿都不在,没人看着也不见慌乱,收拾好以后各自撸了袖子下地干活儿,有条不紊。
桑枝夏揪着徐璈回家,看到大门上缠了好多圈的大锁头,表情突然变得非常的一言难尽。
她指着那个惊人的锁头和反复缠了几圈的铁链,口吻复杂:“看到这个了吗?”
“昨晚村里一闹起来,三叔就是用同样的手法把我锁在酒窖里的。”
不打折扣的整整一宿。
她在酒窖里孤苦无依的一宿。
徐璈大概也没想到徐三叔可如此当机立断,愣了下失笑道:“一直给你锁到了现在才给放出来?”
桑枝夏斜眼瞥他:“不然你以为是我自己破门而出的么?”
她倒是想。
桑枝夏懒理会徐璈眼中的揶揄,拿出许久不用的一串钥匙找了找,把锁头打开就听到了老爷子中气十足的怒吼声:“晓得回来了?”
“再不来我还以为你是想把我锁在家里,锁到寿终正寝了!”
同是被锁人桑枝夏倍感悲伤,眼巴巴地望着怒容满面的老爷子,苦笑道:“祖父,我也刚被三叔放出来呢。”
她举起手指比出一小截,怅然叹气:“就比您早出来那么一小会儿。”
老爷子本来想骂的也不是她。
见率先进门的是桑枝夏,怒色微止眉心锁住:“在酒窖里锁了一宿,可曾受凉了?”
桑枝夏摇头:“那倒是没有,酒窖里挺暖和,就是自己一个人待着什么动静都听不见,怪无趣的。”
老爷子被气笑了。
“昨晚村里倒是热闹,吵得不知多少人一宿没能合眼,你还嫌耳边清净些不好了?”
桑枝夏摸摸鼻子笑了,老爷子连连摆手:“折腾一宿了,你赶紧去歇着。”
老爷子说完终于分给了浑身狼狈的徐璈一个眼神,语气淡淡:“折腾成这副样子让人见了像什么话?”
“去把衣裳换了,过来跟我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儿。”
说着老爷子似有怨气,不满道:“你三叔实在胡来,给我锁在家里东听一耳朵西听一舌头的,隔着门板说什么的都有,什么都听不清!”
“你来说!”
徐璈垂首应了,换了衣裳头发都等不及擦就要出去。
桑枝夏在他走到门边的时候叫住了他:“徐璈。”
“嗯?”
桑枝夏把手里的干帕子扔给他,垂下眼说:“都处理好了,不会再出别的事端了,对吗?”
徐璈眸子微缩,背对着桑枝夏喟叹出声。
“枝枝,不会有事儿了。”
“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