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帽男子朝着桑枝夏进去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忌讳似的压低了声音:“那人身边看起来是只跟了一个小白脸,可客栈四周都布了人,左右全都是瞪大的眼珠子。”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咋就跟孟哥你结上仇的?”
那个被孟培点出来的女子一看就娇娇弱弱的,面皮子是生得好看,同身素净打扮都没压得住的贵气。
可在孟培眼里,除了看得见那个凶巴巴的沈安竹,什么时候能看得见别的美人儿了?
孟培黑着脸没接话。
那人自顾自地说:“孟哥,你别为了眼珠子一时的爽利就犯糊涂。”
“那娘们儿的确是长了张天仙的脸,可打眼一看就猜得出不是好惹的门第,要是贪图这点儿美色把人掳回去了,万一惹上不得了的人,那就……”
“我是那好色的鬼?”
孟培没好气地剜了那人一眼,含恨咬牙:“她男人挟持了我的人,我逮她怎么了?”
孟培想到沈安竹脖子上的掐痕,额角叭的爆起了青筋。
樵夫帽男子错愕道:“不是吧?”
“沈小姐不是送了信回去,说自己只是暂时在外办点事儿么?你人都没见到,怎么知道她是被挟持了?”
“要不是被挟持了,谁敢把她的脖子掐成那样?!她为什么跟着旁人走了不回去找我?!”
收到沈安竹的信时,孟培的心里就觉得不妙。
沈安竹心思缜密,也很清楚信笺之类的传递消息并不安全。
若非逼不得已,她不可能除了一封信外什么都没留下。
沈安竹在信中要求孟培在山上耐心等她回来,不可轻举妄动。
孟培想想实在不放心,连夜顺着青城山的悬崖下了山,混进前来买地的人群中想找机会跟沈安竹见上一面。
谁知蹲守了两日没能得到沈安竹的半点消息,见到人的时候,沈安竹的脖子上就有一个刺眼的掐痕。
那一看就是要命的手法。
半点没留情。
在他没看到的地方,沈安竹险些丢了小命。
孟培气得双眼发红,樵夫帽茫然眨眼:“掐脖子?”
樵夫帽仔细回想这两日的细节,满脸都写满了你是不是见鬼了的疑惑:“你在哪儿瞧见她被掐脖子的?你见到沈小姐了吗?在哪儿?”
“咱们这两日不是一直在一起的么?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
“你……”
孟培糟心地看了说话的人一眼,懒得解释被易容过的沈安竹不久前刚从自己的眼前打马而过,满脸阴沉地搓了搓手。
“总之多的你别管,只说帮不帮我就成。”
樵夫帽想也不想地说:“瞧你这话说得,兄弟几个当年落草命都是你救的,你开了口哪儿有不答应的理儿?”
“只是孟哥。”
樵夫帽小心地看了一眼从客栈里出来的人,轻轻地说:“盘子咱们是踩好了,只是城里人多眼杂,怕是不好下手。”
“谁说我要现在下手了?”
孟培对着边上扎了堆的一小撮人抬了抬下巴,冷冷地说:“看到那些人了吗?”
“那都是等着随主家去城外验地的,跟上去再找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