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璈不容置疑地强调:“枝枝,咱们的女儿是最好看的。”
桑枝夏毫无征兆被来自父亲的盲目自信冲了一脸,短暂的愕然后不信邪地飞起了眉毛:“不行,我要亲自确认一下。”
“你说的我不信!”
非常倔强的桑枝夏非要亲自核对一遍,面对确实无误的结果,桑枝夏在欢喜过后陷入了一言难尽的沉默。
桑枝夏心情复杂地看了眼俨然变成傻爹的徐璈,口吻微妙:“都说女大十八变,这话应该不是骗人的吧?”
徐璈的食指被眼都没睁开的女儿握着,笑得满眼痴傻。
桑枝夏接着说:“我之前觉得吧,小富即安,银子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差不多够花就行。”
徐璈继续傻笑。
桑枝夏幽幽叹气:“我现在觉得,这个想法或多或少是错了的。”
如果她和徐璈的女儿不幸长成了个小猴子!
那银子少了绝对不行!
长得不好看就算了,但是必须有钱!
有很多很多花不完的钱!
桑枝夏望着风格迥异的姐弟俩长久无言,觉得儿子在胎里真的是抢走了女儿的盛世美颜,甚至想抓起来打屁股。
徐璈乐得龇出了大牙,轻而又轻地在女儿的小脸上滑过指腹,大手轻轻地抚着儿子的胸口,声调柔柔:“枝枝,这是我们的孩子。”
桑枝夏怔然而笑。
徐璈一手一个小娃娃,闭上眼笑得志得意满:“这是融合了我们血脉的孩子。”
这么小这么柔弱的小东西,是他们的。
以后这两个小东西会慢慢长大,会在蹒跚学步后咿呀出声,会抓着他们的手迈步往前……
徐璈眼眶无声泛红,看着两个小家伙都睡实了,揽住桑枝夏低头在她的眉心轻轻一吻:“枝枝,谢谢你。”
刚出生的孩子每日除了吃就是睡,除了吃饱睡足外再无旁的烦心事儿。
可桑枝夏觉得自己不行,她过不了这样的好日子。
因着是双胎的缘故,许文秀等人一番协商后,非逼着她坐足双月子休养,把人摁在屋里就不许动弹。
桑枝夏被关得骨头都冒懒气了,歪在椅子上一手晃着一个摇篮,长长叹气:“我真的不可以出去走走吗?”
谢夫人想也不想地说:“走?这屋里装不下你了?”
桑枝夏无言以对。
谢夫人总算是在欢喜过后想起了秋后算账,手指一抬就戳在了桑枝夏的脑门上:“仗着姑爷宠你,你也太胡来了。”
“怀着的时候肆意,生的时候胆儿大,坐月子的时候也不老实,昨晚闹着要沐浴梳头的是不是你?”
“你出去打听打听,谁家的新妇能肆意成你这样儿的?你不怕姑爷和亲家母对你有意见?”
谢夫人谨小慎微半辈子,说话办事儿都得慎之又慎,唯恐一言不合犯了忌讳。
然而桑枝夏的活法远远违背了她的过往认知。
谢夫人又是欢喜桑枝夏遇上了好人家,得了个好依靠,又是惶恐生怕桑枝夏会失了这样的福气,喜忧掺半之下忍不住微微叹气。
“换作在京都,姑爷这样的好人物身边不说美妾环绕,也不会少了伺候的人。”
“如今姑爷的房中就你一人,你既是嫡母正室,就合该再稳重些,好生拢着姑爷的心思,否则万一被人抓住了把柄,对你来说岂不是天大的麻烦?”
谢夫人所言字字肺腑,桑枝夏听完却只是懒洋洋地笑:“娘,徐家祖训非婚后五年膝下无所出外,不可纳妾,这我不是跟您说过吗?”
“规矩是死的,人的心思才是活泛的。”
谢夫人恨铁不成钢地剜了桑枝夏一眼,低声道:“姑爷是你的依靠,你不许太任性了,记住了吗?”
以夫为天是谢夫人根深蒂固的想法,这一点桑枝夏改变不了。
不过说到见异思迁纳妾添房……
桑枝夏要笑不笑地看了一眼进来的人,揶揄道:“孩儿他爹,你以后想纳妾坐享齐人之福么?”
徐璈端着许文秀熬的补汤进屋,眉梢一挑微妙道:“我犯什么错了,你想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