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靠窗的位置。</p>

小褚暖摆了张桌子，上面堆满各种各样她带来的书籍。</p>

窗外可看到大雪纷飞，古色古香。</p>

窗内桌上，她还特地摆了一盆挖来的冰凌花。</p>

冬天会开花的花卉，黄色的小花花，在这冬天显得异常温暖。</p>

“快来坐这儿~今日教你认字，加为君为王必须学的道德经。”</p>

帝长渊一听，迈步走过去。</p>

不过他没有与小褚暖并排坐在一起，而是抬着椅子做到桌前的侧边，与她保持着距离。</p>

直到现在他还是不相信她，应该说是不相信世界上的任何人，不会与他人太过亲密。</p>

小褚暖也没介意，继续教他认字。</p>

帝长渊学得很快，几乎教他一遍的字，他就能牢牢记住。</p>

即便记不住，他也会自己做笔记。</p>

在深夜里，闭上眼睛都在默念。</p>

而道德经，小褚暖特地挑了一句讲：</p>

“天地之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退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不以其无私舆，故能成其私。”</p>

她问：“你有观察过嘛，世间存在最长久的是什么？”</p>

帝长渊皱了皱眉，他虽没有出过宫，但眺望过远处，以及宫殿。</p>

许多人在这宫中，各种各样的死亡。</p>

可宫中那些石头、石墙、乃至远处的山一直屹立着，不知道存在几百年。</p>

小褚暖循循善诱：“世间沧海桑田，我们人只能活区区几十年。</p>

唯有天地、石头等物，可存在几百年、上千年。”</p>

她开始讲重点：“这是因为呀，这些物品没有过多的情绪，喜怒忧思悲恐惊，皆没有，因此不会太伤害自身身体。</p>

情绪过重，是会死人的喔。</p>

长渊哥哥，你不会希望你长大后，还没有做成你想做的事，就得病症死了吧？”</p>

帝长渊小眉头皱了皱。</p>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p>

想事情、或情绪不对，还会活不长久么？</p>

小褚暖又说：“这只是其一呢。</p>

其二是、例如这些山呀，石头呀，他们就那么默默存在着，为人类提供树木、氧气、资源，石头等可供人开采等。</p>

但他们从不会怨恨人类，从不会标榜自己做了多少，得到多少，付出更多。</p>

更不会因为人类的一些事，而时常心怀怨恨。”</p>

“当然啦~”</p>

小褚暖话锋一转，“不是说有仇不报，是说如果想要做好帝王的话，就要尽量心胸开阔，心怀的天下黎民苍生。</p>

不以自身利益为先、不以私欲为重。</p>

心里要如山川湖泊一样，装得下天地、装得下百姓，容得下世间万物。”</p>

帝长渊听到这话，不由得冷笑：</p>

“帝骁战显然不符合此理，他却能做储君。</p>

还有父皇……”</p>

那个记忆里高大威严的、如山一般的父亲，也并没有这般。</p>

“所以呀~”小褚暖压低声音说：</p>

“帝骁战未必真能当上皇上、继承皇位呢，他肯定做不长远哒！</p>

还有那位……他也是喔~”</p>

帝长渊黑眸都动了动。</p>

她一个小女孩，竟然敢说如此大逆不道之话。</p>

偏偏她眼睛还清澈纯净得跟水晶一般，闪烁着坚定明媚的光泽。</p>

小褚暖直视他的打量说：“你就好好学哒。</p>

以后成为一个比他们都更厉害、更伟大的人！”</p>

她开始画饼，又讲道德经里那些适合帝长渊的话，不停给他洗脑。</p>

帝长渊是不信的。</p>

每日他总是会偷偷抽时间，悄无声息去请教冯鹤。</p>

但每次冯太师所讲、竟与小褚暖的一模一样……</p>

那个女孩，小小年纪懂那么多，竟并没有诓骗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