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最后一点面汤，燕从灵问道，“上门讨封的吗？”

大仙这种东西，只听说过会上门讨封的，还没见过专抓良家少女的。

“燕姑娘。”

那人转头见是她，眉头打成乱结，“不是讨封，我听到的就是那些给大仙开门的姑娘全都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寒风灌过，周围人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少女却还在问，“真是大仙？有人亲眼瞧见过它？”

大昭有镇妖塔，所以能讨封的妖怪大多是修为达到一定地步，想要正经化形的。

楼弃雪望着她的模样，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化形对于一部分修炼不易的妖怪来说，可是大事。这种节骨眼上，没必要见血沾因果。

只偏着头，似乎在思索什么。

少女没有立即回话。

那时候白术已经不在了，所以没有能拿这种病症有法子的大夫。

据说当时她浑身血液流尽，却依旧半跪在地，表情凶悍，怀里死死抱着刀，维持厮杀作战的姿态……

前世他也送了心血凝成的狐簪。

借着如水月色，剑上忽然多出的红穗，艳得像血，宛如一团永燃不灭的火焰。最重要的是，上面是妖王特有的妖力……

燕从灵顺着望去，只见两辆马车正脸对脸堵在那里。小巷狭窄，一次只能容许一辆马车过去。

妖和人一样，资质悟性有高低，甚至还有血脉之分。

镇北侯的义女，百里雁。

但凡不喜欢她，他还死缠烂打上赶着往她身边贴做什么？

天生灵体的天才，在某些方面迟钝到令人无奈。

不过这一次，她反应的倒是比前世早。

这话一落，面前少女顿时陷入更加漫长的沉默。

最后一个字尚未出口，面前的少女忽然停下脚步，视线落在他身上。

燕从灵很少这般认真打量他。

其中一辆掀了帘子下来的少女，通身富贵气派，气焰张扬地指着对方叫骂。

结完账夜幕完全降临，燕从灵起身一拿剑，微愣。

“为什么？”

还是……不喜欢吗？

身侧的手逐渐攥紧成拳，喉咙像是被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堵住。楼弃雪深呼两口气，这才不至于失态。

认知中这只狐妖强大，却算不上聪明。

楼弃雪却心口剧烈跳动起来，血液仿佛都转向燥动的滚烫。雪逐渐下的大了，四周一片静到诡异的空寂中，他声音低哑至极。

极其好看的眉眼，桃李秾艳。瞳眸很深很黑，幽若深潭。

太子岁数不小了，近来确实有听到说关于选妃的风声。但如果有镇北侯这位独女在，其它贵女确实只能轮个侧妃位置。

恭恭敬敬的这一声，也让燕从灵认出那位红螃蟹一样横着走的姑娘，到底是谁。

青年白袍胜雪，比她高了一头，隐着妖王的强大压迫感。只不过和她在一起时，总会习惯性藏起气息，就像猛兽收敛锋利的爪牙，所以让人容易忽略。

似乎觉察到她的视线，鸦睫颤了颤，淡淡垂落，掩去深处复杂思绪……

身后的楼弃雪同样也想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