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惊了一下。
君广宴轻笑,“母后为何惊讶?本宫也不是第一次想弄死昌宁侯府的几个老顽固了,只是上次算他们走运,碰见玄龙罢了。”
提起玄龙,皇后忧心忡忡,“广宴,你最近主导玄龙寺,可调查出玄龙的真相?”
君广宴意味深长道,“没有,母后难道不想问问,上次父皇想插手京府衙之事,儿臣是怎么说服父皇的?”
皇后失笑,“之前本宫问你,你轻描淡写地敷衍过去,怎么,现在想说了?”
“嗯。”君广宴端起一旁的茶盏,慢悠悠抿了一口,随后轻飘飘道,“在父皇兴师问罪之前,儿臣便抢先汇报了第一批玄龙寺的进度,随便说了几件有如神助的例子,例如说,某天阴雨,工匠以为无法开工,但到了开工的时间,雨便突然停下。”
“再例如,有个工匠从房梁上跌下来,照理说非死即伤,但工匠却奇迹的完好无损。”
“还有,挖其中一座玄龙寺地基时,更是挖出一枚龙形黑石等等。总的来说,就是这玄龙寺的建造是冥冥之中上苍的旨意,验证了父皇真龙身份。”
“父皇一高兴,当然就不管我的事了,毕竟只是个二嫁女。父皇连宸王迫害黑户女子都能视而不见,更何况儿臣做得还很收敛。”
皇后吃惊,“玄龙寺发生了奇事?”
“没发生,儿臣安排人做的。”君广宴随口道。
“……”皇后如想到了什么,沉声问道,“为了慕容麻雀?”
“不全是,”君广宴笑着将茶盏放下,“即便没有她,儿臣也会这么做,不这样,怎么让父皇那愚蠢的自恋心高涨?怎么让父皇有决心与满朝文武为敌,下决心建第二批玄龙寺?不建第二批玄龙寺,又如何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皇后面色白了白,“广宴,你不会是要……”
后面的话,她不敢说出来。
她实在不敢相信,尔雅斯文的太子,会有这般大逆不道的魄力。
君广宴微挑长眉,“母后很意外?父皇削儿臣的权,已势在必得,难道儿臣就这么默默被动,说到这,儿臣还得感谢谢贵妃。”
“谢贵妃以为,让七皇子编个什么父皇玄龙梦,能哄父皇开心,进而器重七皇子,却没想到,相反助了儿臣一臂之力。”
“之前父皇尚还有一丝理智,知道第二批玄龙寺定会劳民伤财,但因为七皇子的玄龙梦,儿臣相信父皇会下定决心建第二批玄龙寺。”
“不仅有第二批,还会有第三批、第四批,儿臣会让所有西俍国百姓们恨死父皇,以及妖言惑众的谢贵妃、七皇子。”
皇后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暗暗期待——如果皇上真成了千夫所指,太子欲谋大事,定会成功。
另一方面又担心,毕竟,这是……造反。
君广宴起身,“儿臣不孝,说了太多骇人之言,惊扰母后,还请恕罪,请母后先休息吧,等母后平静下来再召儿臣。”
皇后确实惊惶未定,虚弱地点了点头,“好,你也回去休息吧。”
君广宴简单见礼,之后便快步离开。
出了坤宁宫,君广宴边走边笑。
葛公公陪着笑脸,殷勤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让殿下这么开心?”
君广宴感慨,“看来母后是真被吓到了,甚至都没问本宫,七皇子为何会突然康复。”
葛公公不解,“难道太子殿下知晓七皇子康复的原因?”
君广宴抬眼,长眼眺望远方,“七皇子醒来那日,慕容麻雀曾随商妃到金康宫看望,你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