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北誉道,“什么提议,你说吧。”
慕容朱雀转头,笑着对门外的李管家到,“恒叔,辛苦您了,您先去厅堂,与尚书说一声,就说我稍后便到。”
“是,王妃。”李管家接了命令,便转身去办了。
李管家走后,慕容朱雀道,“是这样,我想告诉慕容尚书,柳白白和麻雀死亡真相。”
君北誉吃了一惊,“为什么?”
慕容朱雀微微一笑,“原因很简单,慕容尚书对不起的是柳白白母女,而非对我,但他现在不断向我忏悔、做各种事补偿,我一日不原谅他,他就会一直做,这么下去,我该如何?
我若是原谅他,我会心虚不安,因为柳白白母女太惨了,只有她们才有资格原谅加害她们的慕容尚书,我没有资格!
但我若是不原谅,慕容尚书会继续忏悔和补偿,我成了一个利用柳白白母女二人、吃人血馒头占便宜的人,我更会不安!王爷,您觉得呢?”
君北誉严肃地点了下头,“你说得有道理,只是……”说着,叹了口气。
慕容朱雀挑眉,“你是怕慕容尚书恨我?恨就恨呗,有本事杀了我。而且我也不怕他把我这些事说出去,这里不能录音也不能录像,他说出去谁能信?只会把他想成失心疯。”
说着,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疯子呐,很容易死呢。我也正好为柳白白母女报个仇。”
君北誉伸手,将女子抱在怀中,“朱雀。”
“嗯?”
“以后这种杀念,我来动,谁伤害你,我来杀,反正我这双手沾满鲜血,也不差这几条人命了。”
慕容朱雀垂下眼,她知道,他疼惜她,“胡说,你手干干净净,是那条臭玄龙,满爪滴血,与你无关!”
君北誉笑,“对,与我无关。”
随后,两人便一起去了前院,厅堂。
当到时,看见身形消瘦、带着酒气的慕容尚书,慕容朱雀也动了一丝恻隐之心。
她叹了口气——不忍归不忍,却依旧要做!做了才会问心无愧!
随后,下人们被遣了下去。
厅堂只留三名当事人。
慕容尚书先是给两人问安,之后担忧道,“王爷,今日新帝登基大典,听闻您身体抱恙,并未出席,您情况如何了?”
要知道,登基大典可不是一般的仪式。
别说头疼脑热这种小病,便是再大的病,只要能爬起来,就必须要去参加。
睿王这等要职却未参加,说明病情极其严重。
问题是,慕容尚书又看不出睿王病在哪里,所以很是疑惑。
慕容朱雀道,“尚书大人,我有一事想告诉你,是关于柳白白的,这件事对你打击会很大,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慕容尚书的身子晃了晃,看着表情陌生的女子,以及女子口中“柳白白”的称呼,有种不好的预感。
君北誉于心不忍,用眼神暗示——委婉一些。
慕容朱雀点了点头,之后道,“我不是您女儿。”
慕容尚书吓了一跳,“什么?”
“我只是和她容貌相似的一名女子,借用了她的身份,至于真正的慕容姑娘……”慕容朱雀心中挣扎一番,随后道,“她被一名江湖女侠收为徒弟,云游江湖去了。”
君北誉暗惊——她怎么改口了?
慕容朱雀埋怨地偷看睿王一眼——我怎么改口?还不是你叮嘱?
两人默契,一个眼神,君北誉便猜到女子心中所想,面庞绽放了笑容,眼神温暖。
慕容朱雀收回视线,继续道,“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慕容姑娘从前的记忆不是很理想,所以她师父把她从前的记忆抹掉了,为她赋予了新的身份和记忆。”
慕容尚书面颊抽搐,“不……不是,会不会是你不愿意认我?王妃您不用认下官……”
“我真的不是慕容麻雀,”慕容朱雀声音坚定地打断,“尚书您冷静一些,想想我的性格,如果我是慕容麻雀,还会在别院吃苦十几年?早就把他们一个个折磨死了。”
“……”慕容尚书沉默了,因为,女子说得对。
别院的人汇报过麻雀的性格,与面前女子截然不同。
一个人性格,怎么会短时间变化那么大?
慕容朱雀淡淡道,“如今柳白白坟墓的位置,我告诉你了。慕容麻雀的下落,我也告诉你了。从今以后你我再无瓜葛,你对母女二人的愧疚也别用在我身上,用了也没用,我不是她们。”
“……”慕容尚书深受打击,消瘦的身子晃了晃。
慕容朱雀挽住睿王的胳膊,“我家王爷身体不适,我先扶他回去了。慕容尚书,我们江湖不见吧。”
说完,两人便挽着手,出了房门。
留慕容尚书一人,在王府的厅堂内。
……
翌日。
上午。
睿王夫妇携带一大家子人,浩浩荡荡地入了宫,去了坤宁宫。
一进去,白琥珀就惊叹这金碧辉煌的宫殿,“哇!这就是皇后住的地方?太爽了!那椅子是金的吧?难怪影视剧里那些女人拼了命地要当皇后!”
宋青龙不屑道,“行了行了,别装了,假不假?一个破椅子还能让你羡慕?那玩意叫凤椅,不是金的,是鎏金。你要喜欢,搬走,送你。”
白琥珀被拆穿,做了个鬼脸,“你说说你,都当皇后了,还不愿意听马屁,你尊重皇后这份职业吗?再说,你这破椅子硬邦邦的可别给我,我怕坐出痔疮。”
宋青龙举起拳头,“你找打!”
白琥珀扯着嗓子,“哎呀!皇后要打命官家眷啦!”
宋青龙气得直跺脚,其几人被逗笑。
荻锦轩小心翼翼打量着新帝的表情,生怕自己这莽撞的夫人惹皇上不快。
君长泽发现荻将军的眼神,走到他身旁,笑道,“荻将军别担心,她们两人互殴,朕绝不插手、也不记恨,她们两人打了这么久都没闹出人命,以后也不会出人命了。如果打挂彩,就让组长治一下,正好让组长增加经验。”
荻锦轩见皇上不介意,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君长泽柔声安慰,“我们关上门都是一家人,不要太在意这些细节,你也尽量放松一些。”
荻锦轩苦笑着点头,“微臣尽量。”谁敢和皇上放松?只能说尽量了。
慕容朱雀道,“别管她们两人了,让她们疯吧,我们去说正事。”
君长泽见组长发话,认真起来,“组长,我们去哪谈话?御书房吗?”
慕容朱雀失笑,“你都当皇上了,怎么还喊我组长?”
君长泽很严肃地思考了下,“皇嫂?”
“……”慕容朱雀,“算了,随便喊吧。”
君长泽松了口气,“那就喊组长,天天听青青唤您组长,朕也顺口叫了。”
“可以,不过用不着去御书房,”慕容朱雀思考片刻,“要不然我们找个有大桌的地方?我们都围着桌子坐,更方便聊天,还能顺便吃些东西。”
“那我们就去坤宁宫的膳堂。”
随后,众人便要移步。
打闹的两人见大部队要走,急火火地停下,也跟了上去。
少顷。
众人围着雕花红木大桌,坐了下来。
桌上放着香茗茶点,以及各种瓜果。
桌旁坐着五对男女,十个人。
将宫女太监们都遣了下去,门窗关好,众人便开始开会了。
君长泽问,“组长,我们从哪谈起?”
慕容朱雀——怎么又是她?为什么每次开会,都让她主持?这些臭男人是不是拿妻奴当幌子,实际上偷懒?
无奈,她揉了揉眉心,道,“那就从太妃一事说起吧,你们怎么决定的?”
君长泽回答,“这些天,母后召集了所有太妃,征求大家的意见,问大家是想回娘家安享晚年,还是不回娘家。若不回娘家,则在京郊临微山行宫安置大家,吃穿用度都只比宫里好,不比宫里差。”
一边说着,君长泽脑海中出现太妃们对他和母后感恩戴德的场景。
“有四位太妃准备回娘家,其余都想去行宫生活。”
慕容朱雀点了点头,“那就好,今天晚上出宫时,我们可以把商太妃接走吗?”
君长泽,“当然可以,商太妃也可以继续留下,与母后作伴,母后很喜欢与商太妃一起呢。”
慕容朱雀当然知道太后喜欢商妃了,都把人家强拉硬拽到慈宁宫住了。
“好的,那回头我与王爷去慈宁宫询问商太妃的意见,顺便也看望太后娘娘。”
两人话音刚落,宋青龙就插嘴,“我我我,下一件事轮到我说!”
慕容朱雀嘴角抽了抽,“我说,你都当皇后了,能不能稳当一点?”
宋青龙傲娇地冷哼,“那我不当皇后了,我一会就走。”
君长泽可吓坏了,大吼一声,“不行!不许走!”
宋青龙用得意的眼神,看向组长——怎样?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慕容朱雀撇开眼,懒得理她,“你说吧,什么事?”
“一会你们在宫里选寝宫吧!我要像组长那样,给你们在皇宫里也安个家!睿王府和皇宫,我们换着住,确保天天在一起。”
“好呀好呀!”还没等慕容朱雀反应,白琥珀和皇甫玄武已经举手了。
君北誉看着叽叽喳喳的女子,笑容温柔,问身旁女子,“这种氛围,是不是你想要的?”
慕容朱雀抿唇笑道,“是,这就是我想要的。”
君北誉笑容加深,“那以后,我们就日日过这样的生活。”
慕容朱雀有些恍惚,突然有种错觉——她的穿越会不会是一场梦?其实她没穿越,而是直接被炸弹炸死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幸福?
幸福得不太真实。
宋青龙对朱流连挤了挤眼睛,“流连姐和云池姐夫也选一个,到时候一起住。”
朱流连受宠若惊,“不……我不行……”
“你有什么不行?你是组长的干妹妹,玄武的大姑子,无论从哪边算,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
皇甫玄武也帮腔,“是呀是呀!”
朱流连眼圈红着,“谢谢……谢谢大家。”
裴霜见这些人对自己姐姐这般善待,内心也是感动无比,在桌子下面,偷偷牵起了玄武的手。
因为是她,为他带来这些。
皇甫玄武转过头,疑惑地问,“你为什么突然拉我手呀?”
小姑娘脆生生的声音,在房间游荡。
“……”裴霜一口老血,想喷出来。
“果然天然呆!”青龙白虎等人,笑得开始捶桌子。
尤其是宋青龙,一边笑一边叮嘱,“臭白虎你轻点……别把我桌子……砸碎了……”
几名男子也是笑得快失态,四个人眼神揶揄地看向某个生无可恋的少年。
裴霜——为什么不让他死?
众人又笑这对活宝好一会,才勉强收回了笑容。
慕容朱雀擦掉笑出的眼泪,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皇上,我有个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