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一听,立刻插话打断:“怀老板,你这生意,若是都只能叫做勉强糊口的话,那东平县其他做生意的人,岂不是都得算是一群乞丐了?”
李墨白嘴角微扬,抬手制止了李虎的插话。他的双眼如同深邃的湖面,泛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他淡淡地开口:“怀老板,你做生意的手段,本官向来佩服。但这些外来艺人,恐怕不仅仅是变戏法、表演绝活那么简单吧?”
怀生的额头上,顿时渗出细密的冷汗,但依然努力维持表面的镇定,干涩地笑道:“李大人见识广博,果然不凡!这些人确实还有些杂耍的技艺,但都只是些无伤大雅的表演,绝无违法乱纪之事。”
李墨白并未立刻回应,只是淡淡地注视着怀生。那份沉默,仿佛重如千斤。
怀生如坐针毡,只得继续解释:“李大人,小人可以对天发誓,这些人绝无违法乱纪之事。他们的表演,只是为了吸引更多的客人,增加收入而已。小人素来也是奉公守法的好县民,若是这些人胆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小人自然是第一个不能容他的!”
李墨白沉吟了片刻,终于开口:“本官就姑且相信你!不过,你马上去把这群人的班主叫来,我有话要和他谈。”
怀生连连点头:“小人立刻去办。”
怀生退下后,李墨白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他眉头微皱,心生一计。
不久,怀生领着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李墨白、李虎、颜七、李飞燕等人看了此人一眼,只见他身穿淡蓝色灰布袍,留有两撇小胡子,笑咪咪的面容,看上去极其和蔼可亲。
怀生于是介绍说:“李大人,这位便是他们的班主,名叫红喜!”
红喜向李墨白行礼,举止间流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淡定。
李墨白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开口:“红班主,你们是何时踏足我东平县的?你知道本官为何要找你吗?”
红喜微微一笑,淡然答道:“回李大人的话,小人来贵县已有七日之久,只因事务繁忙,一直未曾拜会大人,还请大人恕罪!现在大人找小人前来,一定是有要事。只是,小人不明白,李大人何以对小人如此感兴趣?”
李墨白轻抚着掌中的茶杯,慢条斯理地说道:“红班主,你我都心知肚明,像你们这群外来艺人,绝非普通的卖艺人。本官曾听闻,有些江湖术士会利用杂耍作为掩饰,背地里却进行一些不可告人的勾当。”
红喜依旧保持着微笑,直视着李墨白:“大人说得没错!小人确实不是普通的卖艺人。但小人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生存。至于那些江湖术士的传言,小人斗胆猜想,这只不过是李大人为了试探小人而设下的圈套。”
李墨白眼神一凛,没想到红喜竟然会如此直接地揭穿了自己的意图。他决定单刀直入:“红喜,你要明白,无论你们出于何种目的来到这里,都必须遵守这里的规矩。本官绝不允许任何人在我的县界进行违法乱纪之事。”
红喜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李大人,小人几个只是一群走投无路的艺人。来到贵县,我们也只是想讨一碗饭吃。如果李大人能够高抬贵手,小人愿意为大人效劳。”
李墨白沉默了片刻,决定再次试探:“高抬贵手?只要你们不做违法乱纪的事,自然用不着本官高抬贵手!不知你所说的高抬贵手,又是指的哪一方面?”
红喜面色依旧波澜不惊,但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李大人,小人懂得规矩。”
他又抬眼看了一下李虎、李飞燕、颜七几人,似乎欲言又止。
李墨白也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说道:“这几人都是本官的心腹,你有话直说不妨。”
红喜却淡然说道:“李大人,请容许小人先行退下,明日定当到县衙亲自拜访!”
李墨白略微思索了一下,于是挥手示意红喜退下。
红喜施了一礼,拜辞而去。
李飞燕满心疑惑,待红喜退下后,方才问道:“大人,此人究竟意欲何为?”
李墨白笑了笑,悠然说道:“他只是想向我行贿。”
李虎也好奇地追问:“师父,你适才为何要问他那些问题?”
李墨白淡淡地说出四个字:“打草惊蛇。”
李虎更加好奇了:“打草惊蛇?”
李墨白看了他一眼,并未立刻回答,只是淡然问道:“你觉得这个叫红喜的,会是你之前所说的那个金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