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沈金珠的院子,正热闹呢。
父女两个闹起来了。
“人我已经卖了,爹这般气,难不成也想把我卖了!”
沈万财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就处置算计沈金珠的下人,拦住沈金珠失大礼的时间。
再回来,沈金珠就已经将春娘捆给人牙子了,一问,直接给卖到山里给人做媳妇去了。
“你,你这是要气死你爹啊,你叫小九怎么想,叫六郎怎么想,他能不恨你,他可是你老爹我所有儿子里最聪明的一个了,我还想着把他过继给你娘,将来你们怎么做姐弟,你昏头了你。”
一听,原本因为失礼事情颇为萎靡的沈金珠,一下子就炸了,直是冷笑连连。
沈金珠心乱得很,她约摸能猜到陈长安寻她的意思,可是,她不知道陈长安的态度。
驿亭,自是指驿站,这么晚了,陈长安自然不会约她在此处,那么只能代指亭子了。
“我昏头?爹你才是那个昏头的吧,六郎才三岁,能看出什么聪明劲儿来,难不成是我娘托梦给你说的?”
暗香院是方姨娘的院子。
“正常听自然是不懂的……”可才发生了那样的事,她怎会不懂。
这后宅里的人真是好算计!
不用想,她都知道是谁。
幽绝堪垂钓,府里离春庭园最近又安静的地方可不就这处小亭子了。
“其二,小姐嫁入我家,便为长媳,一入家门即能掌家,我娘并不擅此道,也说过不会管,你大可放心掌管,但,我家中兄弟姐妹多,还有三郎及两个妹妹未成家,要操心之事颇多,不小心还会得罪人,也莫要担忧,我会给你作为妻子,作为长媳的尊重。”
沈金珠咂摸了一下,看了眼天色,突然慌乱地摸了摸脸和鬓发,“绿意,绿意,来给我梳发!”
说着,沈金珠往屋里转了一圈,似是很着急,看得沈万财也跟着着急了,“珠娘,你还没说呢?”
“我不活了,活着也没脸了,死之前不如拉着祸害我娘的贱人一道下去,到时候爹你再娶个新妇,生个十个八个的儿子,再慢慢挑。”
沈万财是真怕了,拽着沈金珠的手没放,想到陈长安的话,咬牙切齿说道:“那陈长安让我给你带句话,什么驿亭绝什么垂钓,虚什么明什么读书。”
沈万财:“啊对!就这句,他什么意思?”
瞧着淡然又极具书卷气,自有一股清贵的气息流淌。
“好,走。”
“不跟您说了。”
“啥!哪个字是这个意思?”沈万财瞪眼。
“这……我不与你论这个,卖了便卖了,珠娘你收敛些吧,你这般泼辣的性子,也难怪人家陈秀才退避三舍。”
沈金珠骤然爆发一股狠意,含着泪起身,便往门外冲去,“绿意!金瓶!叫上王婆子,同我去暗香院!”
“爹已经拦了消息了,毁不了你的名声,路婆子和春娘身边的丫鬟,还有前院的小厮我都处置了,你要干什么,何必闹成这样。”
他保证,陈长安要是敢对珠娘做什么,他一定打断他的腿!
“小姐,不乱。”
“他不要我,我还有脸吗?”
绿意进了来,沈金珠有心想换衣裳,想到什么又止住了脚步,看向绿意,“我鬓发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