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还要放任其做大,圈地圈钱祸卖卖人口,这样大楚和前朝有什么两样呢,你想说这个?]
崔评转头看向孟檀,眸子一亮,“知我者,仙姑也。”
[我观你眉眼,想必是这回的事情,捉到了凶手,却不能法办吧?]
“嗯。”
不过,该怼还是要怼。
[这玩意儿不能是送我的吧?]
崔评别开眼,“回来的路上收的贿赂。”
[脸转过来。]
崔评挑眉看向孟檀,孟檀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伸出了手,搓了搓手指。
[那什么,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对镯子我就当是你欠我的一百两,还有这回的相看银钱。]
“嗯。”崔评闷声应了。
“不怕!大楚开国太祖,就是为了生民,他自己亦是平民出身,一生征战皆为百姓,父亲入朝,当初襄助太祖,也是为了不再见天下之苦,大哥二哥与我入朝,都是为了天下能够海晏河清。”
[你要有委屈,你就说,要是有难处,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出出主意。]
崔评瞬间萎靡了,垮了一张脸,坐回孟檀对面,“朝廷秘事,如何能对你说,我就是心烦,倒叫你同我一道烦扰了,是我的不是。”
孟檀:……
崔评连应都应不应了,只点点头。
“有你这般做好友的吗?瞧见我伤怀,说不安慰就不安慰了?”
说这话的时候,崔评没了之前的不羁不靠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山海崖石般的坚定。
[……你真是君子啊,嘿,往日里瞧着挺奸滑的一个人,这会儿你居然想法办这些人,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不可能了,淮南世族不说几十个,十个也有了,人家世代联姻,附近几个郡几个州说不定都是人家的地界,还把持着商贸、教学,朝廷里多数为官的也是这些人家的子弟。]
[你真勇啊你,你想动人家的根基,你不怕死吗?]
还有外人在,他不好意思,只好坐到院中的石凳上,咬着牙没说话。
崔评更受伤了,苦着一张晚娘脸,左掏右掏,掏出一对掐丝嵌玛瑙的金手镯来,做工很是精细,放到她手心里。
不想,见到人了,他有点委屈,叫人安慰的话他讲不出来了。
崔评被气得不轻,拿到圣上密信说对淮南世族主怀柔手段,以此事要张卢两家让出蓟县的水上贸易和淮南世族的生意链即可时,他差点掀了涪陵郡军卫所的营帐。
孟檀还未见过这样的崔评,一身衣衫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还灰扑扑的,依稀能瞧见素净时的模样。
[想动大的现下不可能,但是小的能动,大的也未必不能让他们大出血,只不过……]
崔评看向她,目光凛凛,“仙姑说,若是做君子不能让百姓得以申冤,我做一回恶人又如何?”
孟檀摆手,嘿嘿笑了一声。
[倒也没有这么严重,就是有点不要脸。]
[你那上头的人肯定想重拿轻放,但是明面上又不能 轻易放过,叫那些人看轻,你不如先严办了底下那些喽啰,将张卢两家里相对重要的人杀两个,围了整个涪陵郡,将那些世族里的掌权人,主家的人抓了,不让那些世族得以出去一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