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二二七.一四八.一七

“二郎，若我们做儿子的真为了那点子利益好处，把娘推出去，是会被人耻笑的，这也违背了我们当初读书和经商的愿望。”

他做梦都想改变陈家的门楣，只要再往上爬高一点，哪怕他在外做生意，身份是最为人看不起的商人，别人也不会随意欺侮他，轻贱他。

陈长安沉着一张脸，颇有气势，一屋子人登时散开干活，陈长生抹着眼泪去修门了。

陈长安吐出一口浊气，耐下心来看自己这个弟弟：“二郎，田氏还是娘给你带回来的，若不是娘，田氏就是回来，还能是如今这般和家里和睦的模样吗？”

陈长生心头一怔，最初的自己慢慢浮现在眼前，“为了陈家，为了家里人能过上好日子，能让人瞧得起，让大哥你后顾无忧。”

说到这，陈长生一顿，抬头看陈长安，便见陈长安眼眶更红了，心里一下明白了。

他确实想着要是娘能和那崔大人成，他们家方便的事可太多了，这一点点欲望慢慢开始变大，到后面，他竟然真的觉得可行。

“还记得吗？娘没去地府转一圈之前，咱家以后会怎样？”

“沙子迷了眼，好了，别嚎了，先把院子收拾一下，门也修一下，再耽搁，晚上饭都吃不上。”

没成想，她都说这么肉麻的话了，陈长生哭得更厉害了，抬起头来就抱着她的膝盖哭。

“娘已经这般年纪了，娘拉扯大我们有多辛苦，我想你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是真受委屈了？

不是，陈长安这么温柔一个人训人这么吓人吗？

孟檀眨眼，哄孩子怎么哄来着，想了一会儿，弯下腰，摸摸陈长生后颈脖，笨拙地学着前世那些奶奶哄孙子的样子。

所以，对于孟檀赚到银钱却撒出去，他是真的有怨言。

啪！

响亮的一声，陈长生给了自己一巴掌，经陈长安一解释，他才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

陈长安拉住陈长生。

“等等，还有我告诉你，别觉得娘这个赚钱容易，这行讲究多，你可知，能修到娘这般能耐的都是什么命？都是什么人？”

“大哥……我不该说娘……”陈长生挠头，觉得有点委屈。

“你敢保证崔大人一定会待娘好吗？敢保证崔家不会对娘冷眼吗？”

［被你大哥打了？］

娘方才听到他那话，还不知道多心寒呢，陈长生一下红了眼眶，“我该死，我找娘去。”

“大哥，是真的吗？娘，娘明明……”陈长生后背一凉，万般酸楚袭上心头，‘啪啪’扇着自己的脸，最后捂着脸呜呜哭起来，“我，我不是人，可是娘还教宝珠宝月本事了…”

陈长安眼眶微红，“我害怕娘…”

命不好三个字陈长安不敢讲，怕真的成了真。

怕是娘知道两个妹妹的命都不好，娘才教本事的。

不是，真哭啊？

这是生命的气息。

手心暖暖的，孟檀虔诚地一抛，睁眼一看。

脸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