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颜回家已经很晚了。
洛司屿开车把她送到小区楼下。
“我送你上去吧。”洛司屿欲下车。
“不用了。”沈千颜怕程玉梅看到洛司屿起什么心思,“我自己上去,你快回去陪薇姨吧。”
洛司屿想想,今天也的确很晚了,点点头:“那改天再约。”
“好。”
小区的电梯这两天在维修,住户上下楼只能走楼梯,程玉梅为此抱怨得不行,因为沈君成下楼不方便,想去复健都不行。
沈千颜跑进楼道,她住在五楼,跑到三楼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烟味。
这个点谁在楼道里抽烟?
她忽然有点害怕,刚才电影里的恐怖镜头一个个在脑海里闪回。
“谁?”
沈千颜保持着警觉,慢慢上楼,手机握在手里,随时准备给洛司屿打电话,因为如果真的有事的话,洛司屿刚走不久,肯定没走远,一定是最快能赶来帮她的人。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
沈千颜又走了两步,一抬头,看到楼道里倚着一道挺拔人影,猩红的烟头在他手里冒着烟。
是靳仲廷。
“你怎么在这里?”
靳仲廷没答,只是抬腕看了眼表,似乎不满她这么晚回来。
沈千颜无语,都快离婚了,他反倒做起了管家公,而且,他有什么资格管她。
她不理他,越过他大步往楼上去。
靳仲廷追上来:“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聊聊。”
“不用聊了。你直接定个日子把婚离了就行。”这段时间,沈千颜无数次催靳仲廷定日子离婚,可是他总推脱太忙没有时间,这一拖再拖,都不知道能把婚离干净。
“离婚,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会和洛司屿在一起?”
“离婚后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未免也管得太多了吧,照你这样,离婚后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孩子取名字啊?”
靳仲廷冷哼,以前没发现,她这么牙尖嘴利,但的确,她反复提起的孩子,是横亘在他们之间最大的鸿沟。
他早已没有资格,去阻扰她幸福。
沈千颜回到屋里,扔下包,心里还有点小气,可又忍不住去窗口看他,她家的窗口正好对着小区的出口,进出小区的人,都能看到。
靳仲廷的车大概二十分钟后才驶离小区,沈千颜不知道他这二十分钟在等什么,他们明明已经不可能了。
原本已经说服自己不要再拖泥带水,可每次一看到他,还是会忍不住心软。
希望他下一次找她,就是离婚,拖得越久,她只会越难过。
沈千颜又等了几天,也没有等到靳仲廷约她离婚,倒是小慈,周三下午,突然给沈千颜打电话,哭着问沈千颜能不能回一趟孤月山庄。
“小慈,怎么了?为什么哭得这么委屈?”
“我……”
小慈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忽然传来“嘭”的一声,然后,就只剩“嘟嘟嘟”的盲音。
“小慈?小慈?”
沈千颜立马拿起车钥匙往外跑。
沈千颜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孤月山庄,她一下车,其他人没看到,竟然先看到了之前被她辞退的管家周姐。
“少奶奶,好久不见啊。”周姐昂着下巴,嘴上叫着少奶奶,但这个称呼从她嘴里出来,更多的是嘲讽之意。
“你怎么在这?”
周姐笑:“我在这里有什么奇怪吗少奶奶?再过几天,你在这里会比我在这里更奇怪吧。”
沈千颜猜到,这个周姐大概是知道她和靳仲廷要离婚了,才会说出这番话的。
“让开。”沈千颜越过周姐,快速走进大厅。
大厅里,穆莱茵坐在沙发上,小慈跪在地上。
“小慈!”沈千颜忙跑过去,将小慈扶起来,“为什么跪在地上?”
“少奶奶!”小慈看到沈千颜,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少奶奶,穆小姐说我偷她东西,我可没有,真的没有。”
沈千颜看了穆莱茵一眼,她侧身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果茶,细细地饮着,姿态像极了民国时期大户人家的女主人。
“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问这个下贱的佣人咯。”穆莱茵指指小慈。
“注意你的措辞。”沈千颜冷着脸,“别以为怀了靳仲廷的孩子就高人一等了,现在什么年代了,你以为是古代宫阙母凭子贵吗?哪怕靳仲廷在这里,也不能这么说,小慈只是在这里工作,不是卖身在这里,她和靳家是平等的的雇佣关系,你算哪根葱,就口出脏言。”
“我说她下贱是因为她偷东西。”
“小慈,到底怎么回事?”
小慈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早上,穆小姐忽然来了孤月山庄,说是来找少爷,可少奶奶,自从你搬出孤月山庄之后,少爷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然后,穆莱茵绕了一圈,上了个洗手间就走了。
小慈没放在心上,只暗暗觉得,穆莱茵一定是来刺探军情的,可没想到,穆莱茵下午又来了。
她说上午不小心把她的白玉手镯落在了洗手间,特地回来拿,但家里的佣人去洗手间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白玉手镯。
“大家都说没看到那手镯,也没有人承认自己进过那个洗手间,然后,洪美姐突然跳出来,说上午看到我进了那洗手间,一定是我拿的。”小慈愤恨地望着同事洪美,“我早上根本没进过那个洗手间,倒是她,鬼鬼祟祟地在洗手间里不知道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