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骑营的大统领原本在宫中,天子近侍也就是内事监大公公孙安。
不过这老太监只是挂名,千骑营探马们有一个算一个,根本没人鸟他。
其实就是个程序问题,孙安挂了这个名,千骑营就是天子亲军。
昌朝开朝之初,三省、六部、九寺,中枢至多十八衙署,只少过,没多过,就和如今似的,三省只留一下尚书省,还没有哪个朝代多出一个衙署先例。
为了稳固皇权,黄老四这才搞出个千骑营,等群臣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而千骑营也是唯一一个直接听令于天子的衙署,所有人都是如此,与朝臣无关,与世家无关,与文臣无关,也与兵部将领无关。
而就在今早,挂名大统领孙安“隐退”了,第一顺位继承人楚擎成了千骑营的扛把子。
接到圣旨的时候,楚擎脑海里出现那个从未看清楚过面容的身影,端坐在龙椅之上,端坐在云端之上。
楚擎总有一种错觉,一种与天子相熟,极为相熟的错觉。
若不相熟,岂会有此默契。
这圣旨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拍卖会结束后来了,偏偏是自己提出开办寒门学堂之后来了,偏偏自己要成为众矢之的的时候来了。
圣旨没有说其他废话,只是升迁,仅此而已。
但是楚擎知道,这个升迁,代表了天子极为坚定的态度。
天子的态度,支持的态度,才是楚擎的底气。
这种底气,已经让他不屑于用以往的方法去做事了。
他要做堂堂正正的事,在天子的默许下,支持下,堂堂正正的做事,所以,也要光明正大的交锋!
当浑浊变成一种常态,清白,便成了罪过。
楚擎认为自己是无罪的,既然自己无罪,那么浑浊才是罪,既然浑浊有罪,那么他这个千骑营大统领,自然要将有罪之人治罪。
“朝臣,十之有九,出自世家门阀,曹大人在朝堂之上,说礼法,说民心,说昌律,说安民,说天下,你说难,处处难,朝臣难,朝廷难,你礼部难,安民难,劝学难,日日难,年年难。”
“难,呵呵,可本统领倒是不觉得难,只是觉得可笑。”楚擎凝望着礼部尚书曹悟,满面讥讽之色:“枉己者,未有能直人者。”
“大胆!”曹悟面露怒容,气的都哆嗦了。
枉己者,未有能直人者。
自己都不曾行在正道之上,如何使他人变的正直。
礼部,自身不正,礼部尚书,本就出自世家门阀,如何安民,如何教化,如何劝学,如何满口仁义道德祖宗礼法天下百姓?
“大胆吗,我看大胆的,应是曹大人才对。”
楚擎冷哼一声:“你礼部左侍郎周有为,投靠李文礼,投靠李家,投靠心怀不轨的吴王昌承恪,本统领问你,这周有为,是谁保举为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