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目十行的看下去,邴韬就跪在那里,面色无比灰败:“不…不可能,决然不可能!”
“不可能,呵,奏此事的人,才是真正怜惜军伍的人,你,不过是个伪君子罢了。”
老四冷笑连连,不再说什么,而是回到了龙椅之上。
邴韬身体抑制不住的开始颤抖着,望着手中的册子,足足许久,这才抬起头,看领们,将领们,无不是百感交集,却不言不语,再看向文臣们,文臣们,依旧看裤裆。
老四身后的孙安就很闹心,也不知道这群文臣们有什么可显摆的。
楚擎无声的叹息了一口。
邴韬,真的很冤。
运气太差太差,如果自己没有去草原,没有通过暮花之口知道邴韬与金狼王有联系,老爹也不会去南关,而自己一旦敲定提高军伍待遇这件事,邴韬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哇”的一声,邴韬放下册子,痛哭流涕,这一刻,想必是无比绝望吧。
就是不知是因落得如此下场而绝望,还是因没料到昌朝真的要提高军伍待遇而绝望,也或许,两者都有。
文武望着殿中失声痛哭的邴韬,神色复杂。
“哭,你还有脸哭!”
就在这时,大理寺班中一个人走了出来,指着邴韬的鼻子就破口大骂:“装什么体恤军伍,怜惜军伍,不过是个假仁假义的虚伪之辈罢了!”
邴韬抬起头,见到是陶少章,泪流不止:“老夫…老夫只是…只是…”
“邴韬!”陶少章满面正气,冷声道:“你当真,是体恤军伍吗,既如此,为何与金狼王大帐有来往,为何,要勾结凉贼,难道不是打着兴兵作乱,让我大昌朝首尾难顾的阴谋么,在本官面前,就莫要装了,大昌朝首尾难顾,不知要害死多少百姓与军伍,你莫要告诉本官,你未想到过,若是想到了,还敢如此做,还敢要害死不知多少军民,你有何颜面说你怜惜军伍,大昌朝就是在薄待军伍,也不会像你这般害死无数军民,呸!”
肖轶振臂一呼:“说的对,伪君子!”
哭声止住了,邴韬再次低下了头,失魂落魄。
“陛下!”陶少章冲着天子施礼,冷声道:“谋逆大罪,罪不可恕,应斩!”
黄老四微微点头。
他第一次发现,陶少章,竟然有些顺眼了。
这个顺眼,不是说陶少章能力如何,而是一种看待事物的角度。
邴韬,或许真是可怜军伍,觉得军伍太过可怜,实在是看不过去了。
可事实就是事实,单单是勾结凉贼,整件事就变了味。
南关如果乱,凉戎再打北关,东海势必也会乱,最终害的,是百姓,是军伍,是大昌朝所有军民,难道邴韬想不到吗,正是因为想到了,才会勾结凉贼,可天下大乱,军民要死上多少,那所谓的体恤军伍,便是笑话了。
这才是老四动怒的缘故。
在他眼中,邴韬,就是伪君子,十成十的伪君子,其罪当诛!
“邴家,世代从戎,膝下三子,战死其二,幼子,先天眼疾,念邴家世代功劳…朕,只诛邴韬一人,三日后,乾阳门斩首示众!”
班中肖轶双眼一亮。
自己的路子,果然是对的,还是得立功啊!
缓缓站起身,老四目光扫过所有臣子:“谁若胆敢再欺辱军伍,薄待军伍,利用军伍,欺辱军伍的亲族,薄待军伍的亲族,利用军伍的亲族,朕,要你们狗命,散朝!”
一声散朝,黄老四龙行虎步的带着孙安离开了。
楚擎再次看向文臣那边,满面失望之色。
他真的很失望,连给军伍发放土地的事都提了,竟然没有一个站出来,京中佬不站出来也就罢了,那些外地佬,怎么也不跳出来呢?
小伙伴们也很失望,拳骨都捏的咯咯作响,一点用武之地都没有。
其实真有很多外地佬对楚擎的认知不全面,可这群人也不是傻子,本来想跳出来的,结果一看京中佬都不跳出来,就觉得不对劲了,就先观望一番。
现在,外地佬就很庆幸,心里也开始想,这千骑营狗日的,果然如同传闻那般,坏,坏的很啊。
还好刚才没跳出来,这要一跳出来,岂不是上了那楚擎的恶当,万幸,万幸啊,这京中的水,也太深了吧,这花活,这套路,其他州府可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