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的身份就是一个很搞笑的事。
现在全天下都知道楚擎是昌家人了,大号昌承庆。
可人们依旧将楚擎当活畜生对待,仿佛什么都没变。
楚擎来的很早,江月生将一份名录交给了他。
站在议政殿外待着朝,楚擎看着手中的名录微微一笑:“怪不得文臣那边少了数十人,居然都病了,带人去吧,看看是什么病,若是无病就带到殿中,都元日了,不参朝可不像回事。”
江月生转身离开了,杀气腾腾。
自家大统领都他娘的起了个大早上朝,你们这群狗日的还敢谎称生病不上朝,不知死字怎么写吗!
不少文臣看了过去,楚擎露出微笑,颔首致意,文臣们又齐齐收回目光,低着脑袋。
从楚擎进入皇宫,立马成为了焦点。
大家发觉楚擎似乎变了,相比之前,收敛了锋芒。
刚才楚擎交代江月生的时候,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话,说的也很嚣张。
文臣们心中了然。
这才对嘛,这小子,一如既往的嚣张,没错,还是那个味儿。
击鼓,鸣鞭,文武百官入殿。
还是那根熟悉的殿柱,楚擎站在一旁,平静的目光扫过群臣,最终落在了礼部那边,哑然失笑。
朝堂中,永远有一个人和睡不醒似的,无论他是户部侍郎还是礼部尚书。
可这个永远都和小透明似的人,永远是文臣们最忌惮的存在。
朝堂上,多了许多新面孔,楚擎尽力去将这些面孔都记在心里。
虽然嘴上不说,可楚擎知道,自己早就不是那个蹲在台阶上大喊一声和老子有毛关系的愣头青,今时今日,国朝的一切,都与自己有关,自己的一切,也都与国朝有关。
一个未见过的老太监,高喊了一声开朝。
六部开始奏事,言简意赅,仿佛着急投胎一样。
太子昌喻坐在龙椅旁,耐心的聆听着,询问着。
这就是昌喻和昌贤本质上的不同。
楚擎让昌贤做什么事,后者不是不做,而是只是去做。
再看太子昌喻,会思考,会举一反三。
楚擎昨夜的话,他记在了心里,会记一辈子,无论是当太子还是当天子。
任何政事,都与百姓有关。
六部和着急赶火车似的奏了事,楚擎站了出来,一本奏折递给了老太监,合规矩,合礼法,没有咋咋呼呼,只是平静的诉说着。
“臣曾驾船远洋,见过广阔天地,听闻过奇人口中异事,天下何其大也,国朝如今有百年未有之气象,儒家为本,为根,可这大大的天下,有无数未开化、野蛮、不知礼法的番蛮,想要教化谈何容易,想要宣扬我大昌威仪,谈何容易,我大昌好男儿需出海,这出海,便要巨船,建巨船要靠能工巧匠,建船需在东海,可东海的能工巧匠又有多少,臣恳请殿下广办匠作院,传授工艺,传授技艺。”
楚擎说完后,低着头,耐心的等待着。
太子殿下也等待着。
可二人,什么都没等来。
没人出来询问,没人出来反驳,也没人面露任何异色。
昌喻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之色:“孤,准了。”
楚擎抬起头,望向文臣们,略显诧异,再次试探性的开了口。
“工匠,可入衙署?”
文臣们,还是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