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国宝文物念故里,万里归途终有期(1 / 2)

凭借装委屈和没皮没脸,谢衍成功蹭到了袅袅的晚饭。

“真好吃,袅袅手艺真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在袅袅面前,谢衍也没什么骄矜之色,大口吃饭,大声赞美。

袅袅皱了皱眉,“食不言,寝不语。”

谢衍听了嘿嘿笑,又痞又坏,“给个机会同寝同枕,就知道我语不语了,保证绝对温柔。”

这满嘴跑火车的架势,袅袅只觉得污了耳朵。

“谢衍!”

虽然袅袅一直全名叫他,但这声已经十分严肃。谢衍知道,再蹦跶他就要缺胳膊少腿了,便悻悻安静下来。

“叮叮”,微信声接连进来。谢衍拿起来扫一眼,解锁,递给袅袅。

“染色制衣的拍摄方案,你看看可行不?”

这一刻还特欠扁,下一刻又特认真,没有一颗强大的心和反应力,还接受不了。袅袅接过来,大体看了看。

方案是八叔出的,光是拍摄场地就建议了仨。

“黎京博物馆,这公共场所能行吗?”袅袅对这个意见很意外,但有点心动。

“那植物园也是公共场所,不也照样拍了吗?”谢衍满不在乎,他有钱能使鬼推磨,别说博物馆,上天下海也拍得。“你都认了祁馆长为义父了,借他地盘用用又如何?”

“谢衍”,手机被袅袅搁在餐桌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我只是与馆长夫妇投缘,不是为了利用他们的。”

话,还得好好说。谢衍瞄着袅袅,笑呵呵,“逗你玩呢,别生气。生气长皱纹,就不漂亮了。”

“变成满脸褶子的老太婆,也省得你总缠着我。”

“啧啧,那我变成掉光了牙的糟老头总行了吧。”在袅袅发作之前,谢衍赶紧拿着手机,往下翻八叔的文件,“你看,八叔这么建议是有理由的。”

“喏,这段史料非常有意思,上面说南黎国主樾之妃尝染碧,经夕未收,会露下,其色愈鲜明。樾爱之,自此宫中竞收露水,染碧以衣之,谓之'天水碧'。”

史料里未注明是哪个妃子,但袅袅知道,那是她亲身经历。那天她本想染一方丝帛,夕阳西下却忘记收起,经过一夜露水的浸润,丝帛被晕染成了令人惊艳的绿色。国足黎樾十分青睐,御赐“天水碧”,还脱口而出“夜露染成天水碧,一杼霞绡红湿”。

“黎京近代经历了许多战火,古建筑保存下来的不多,黎京博物馆可以说是最好的古建留存了。倘若你在馆里,重现染色制衣,应该会别有一番韵味。况且,你这次要录视频,不是直播,只在博物馆开放时进行就可以了,也不算祁馆长为你开绿灯。”

谢衍说完,袅袅点点头,算是默认。

她忽然想起上次祈夫人送的十字绣,她后来忙着各种事,就把这茬忘记了,直至今天都没打开。

“我吃完了,碗筷放在水槽里,你回吧。”说完,她蹬蹬上楼了。

一个人吃饭,顿觉索然无味。

袅袅这是什么意思?谢衍终究不舍得她那双弹箜篌、跳六幺的手,沾水刷碗,便自顾自走进厨房。“想我堂堂谢家纨绔,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袅袅啊,为你我可是全都破例了。”

喃喃自语喜刷刷,谢衍刷完了盘子碗,一回头就看见袅袅站在他身后。

“怎么,被哥哥感动了?”他依然笑嘻嘻的,很不正经。

“谢衍你看。”袅袅平展开祈夫人的十字绣,上面赫然绣着《九筵仕女图》。“我真的没想到,义母对这幅画有这么深的感情。而且,我刚刚网上查了下义母,她曾经……就职于紫禁博物院。”

希冀的光在眼底跳动,谢衍看到袅袅握着十字绣的手,还在颤抖。

谢衍拉着她的手,走到客厅沙发。

明明是夏天,她的手心冰凉。

袅袅忘记了抵触,她满脑子都是祈夫人的身份。“想问什么,下次针灸见面问问就好了。另外,你还看到别的信息了吗?”

“我……你伪造了我的信息?”这也是袅袅想问谢衍的。

谢衍前所未有的认真和肃穆,琥珀眸光里满满都是关切,对袅袅的守望与眷恋。

“对的,袅袅,我要和你说的是,现代是个信息无孔不入的时代。你一夜成名,粉丝五百万,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你、搜索你,渴望了解你,甚至将你的生平一一剖开。一个历史空白的人,是不可能存在的。”

“所以我让技术人员,编造了你和祁馆长夫妇的生活经历,这可以为你的一身本领找到出处。我不确定,你来自古画的真相会为你带来什么,好的或者坏的,猎奇亦或是……追捕,我只想保护你,免受外界的伤害。”

袅袅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话,愈是外表风流的人,内心越是专情,这像极了谢衍。

她垂下了头,她能感受到谢衍那颗砰然跳动的心,以及无微不至的爱。但,她给予不了任何的回应。“谢衍,对不起,谢谢你。”

谢衍在她头顶揉了揉,“永远不要和我说这六个字,我不要和你这么见外,我这样做,甘之如饴。”

他得偿所愿,袅袅没有拒绝,哦耶。

周末,袅袅带着银针和忐忑的心,来到了祈家。

祁高祥准备了丰盛的水果,买了鸡、鱼和牛肉。“你们先看,我去给你们做饭。”

施针的时候,袅袅几度平复心情,深呼吸。

“袅袅,你有心事吗?”修锦瑟显然察觉到了她的异常。“没关系,你上次治完,我好多了。”

她以为袅袅担心,无力回天。

施针最忌讳分神,袅袅强迫自己专注。“义母吉人自有天相。”

“对了,你上次和我说了你做直播,我把三期都看了。如今传统文化式微,年轻人愿意沉下心来做这些事,非常有意义,我特别特别期待下一期。”修锦瑟故意与她说话,为了分散她的紧张。

被肯定总是令人愉悦的,袅袅便问:“那义母猜猜,我下期要做什么?”

顿了顿,似思索,一幅画作在修锦瑟脑海浮现,“我总觉得你不是无的放矢之人,做事也讲究个纲举目张,那么这里一定有一条隐形的线索贯穿。箜篌、六幺、虞美人妆,琴棋书画诗酒茶,还要兼具可观赏性。所以我猜,下期要么衣,要么食。”

袅袅噗嗤笑了出来,夫人心思细腻,女性敏锐的观察力令人敬佩。“已经接近了一半,我下期要制衣。”

“那我再猜猜,制衣如何与传统结合。其实我有注意到,你这几期所穿的衣服,都是天水碧色。你对这种颜色,情有独钟。”

这句话是陈述,修锦瑟十分笃定。

“我这点小心思,果然瞒不过义母。”袅袅扎下最后一针,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