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体重增加,添了泪痣,但难掩佳人丽质。
黎樾的注意力,已不在南叔言上,而完完全全转移到了仕女身上。
傅闳之的心,咯噔一下。
完球!
画已毕。
三米长卷,洋洋洒洒四十多人,栩栩如生。
由以弹箜篌的仕女,最为倾国倾城。
善于察言观色的朝臣们,缄默不语。
黎樾再无忌惮,高声:“宣南叔言进宫。”
袅袅看着那这一幕幕,想起了当初和歌舞团戏剧部小伙伴们的讨论。那个笔名叫无盐的网络作家,对傅闳之最感兴趣。莫非她现在进入了无盐的剧本?故事视角都以傅闳之为主?
可是说好的互动呢?她为什么不能和他们沟通,而且谢衍跑到了哪里?
时空再度转换。
那是袅袅入宫前一夜。
南叔言来到她的禅房,是的,不是南府,而是禅房。她将以永真的名号,为国主祈福的名义入宫。国主怎么容忍他的未来美人,是臣子养在家中的舞姬呢?
南叔言看着满屋子的大红喜服,红了眼睛。可他擅长演戏啊?如果不是袅袅听到了她和明德和尚的对话,只怕也以为他对她无情呢。
南叔言说:“此去深宫,世上再无虞婉儿,只有虞袅袅。要么,蜕变成凰,要么就成为永远的金丝雀。路,便只靠你自己去走。”
和千年前袅袅的哭啼不同,也和千年前她自荐枕席不同,剧中的袅袅,朝着南叔言深深福了一揖。
“先生,当初你为我赎身,三年悉心栽培,于我有大恩,我感激不尽;但,先生亦有自己的筹谋,袅袅以身为诱饵,奉旨入宫,也不知在深宫有何苦难或机遇。”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你我从此有缘无份。我与先生,一个宫闱一个朝堂,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
袅袅想,剧中的自己能说出这番话,这是现代思想的耳濡目染。女人本可以不依附男人,而过得潇洒。
这样决绝的话,如同一把刀扎在了南叔言的心。但他已无力改变。皇权已经介入,除非他起兵造反。可这与他本意相违背。他只愿天下太平。
可如果连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他有何能力守护家国永安?
“有一件事,傅闳之作画时,为你添了一颗泪痣。你每天梳妆,记得点上它。”
这是南叔言对袅袅说的最后一句话。
袅袅入宫,仪式很盛大。国主黎樾为她披上了神圣的外衣,为皇家祈福,她身上承载着深厚的福泽。
沐浴更衣后,黎樾来到了她的寝宫。
灯影摇红,烛火垂泪,亦如女子眼角的风情。
黎樾轻抚着袅袅的脸颊,摩挲着那颗痣,如获至宝。
“孤,终于等到了你,为此不息伤了南卿的心。孤想,他……应该舍不得你吧?你呢?”
你舍得他吗?帝王的尊严,让他没有问出口。
剧中人袅袅走下了床榻,长长的裙摆逶迤在地,她清冷又美丽。“陛下您想听什么?”
是的,他期许什么答案呢?
“世人都说南卿,侧帽风流,天下女子皆爱他。和他争女人,便是孤,也多少有些……畏惧。”黎樾的目光清澈,倒影着袅袅的绝世容颜。
尽管南叔言为袅袅提供了无数资料,将他的性格喜好一一告知,可当黎樾说出此话时,袅袅仍受到了极大的触动。这是一国之主,可在她面前,就像一个怯懦的少年。
袅袅想了想,安慰道:“论词作之清丽,陛下在南夫子之上。”
黎樾喜出望外,他自以为处处不如南叔言,可他的虞美人,看到了他的别样好。“袅袅,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或者叫爱姬?你……读过我的词?”
何止?袅袅淡然地回答:“陛下流传在外的诗词,我无一不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