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陈玉安,急吼吼的叫道:“好你个登徒子,竟口出淫诗三首,毫无廉耻,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竟敢…”
“花船啊。”韩佑一副很困惑的模样:“睡姑娘的花船啊,不然呢,看四书五经的地方?”
“你…你有辱斯文!”
“你不有辱,读书人跑花船上,装什么大瓣蒜。”
韩佑满面不屑:“我就问你,是不是比你作得好。”
“你这是淫诗!”
“我就问你是不是诗吧。”
陈玉安被怼的哑口无言,真就没办法说这几首诗比自己作的好,毕竟台子下面好多同窗,要是昧着良心说自己的诗好,怕是会被旁人暗地耻笑。
反倒是老鸨子烟柳对韩佑刮目相看,心中暗自想着,若是将这三首诗留在红榜上,那可太催…太应景了。
陈玉安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正视起了韩佑,沉吟片刻,朗声道:“好,那本公子再即兴一首,让你这登徒子开开眼,美人…”
“美你妈个头美。”
韩佑直接打断:“美女妖且闲,采桑歧路间,柔条纷冉冉,叶落何翩翩,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
陈玉安蹬蹬蹬后退三步,又惊又怒。
“玉安兄,我来助你!”
同行的国子监监生一甩折扇,站起身冲着云汐微微颔首,朗声道:“香帏…”
“你香个屁香。”韩佑又是打断:“香帏风动花入楼,高调鸣筝缓夜愁,肠断关山不解说,依依残月下帘钩。”
“扑通”一声,强行出头监生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面红耳赤。
“狂妄。”
又是一儒生霍然而起:“当真以我雅风诗社无人不成,听好了,纤纤…”
韩佑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纤纤软玉削春葱,长在香罗翠袖中,昨日琵琶弦索上,分明满甲染猩红。”
儒生如同呆头鹅一般愣住了,张着嘴,喃喃不语:“我…你…”
“下一位。”
韩佑目光扫过,一群读书人竟无人敢与其对视,不少人低下了头。
就在此时,国子监诸生中最年长者站起身,淡淡的说道:“莫要得意,你不知…”
“不知君曾伴谁,望环山远矣,常连百谷不知处,潺声翠,万千枫落,上行桃杏,下满荷香。”
韩佑望着这人:“还有事吗?”
“没了,公子请继续。”
年长者坐下了,一脸老婆和小舅子跑了的表情,脸色发烫。
陈玉安已经开始无能狂怒了:“你可知本少爷是何人,你这不知深浅…”
“深画眉,浅画眉,蝉鬢鬅鬙云满衣,阳台行雨回,巫山高,巫山低,暮雨潇潇郎不归,空房独守时。”
蹬蹬蹬,又是后退三步,陈玉安指着韩佑,满面怒火:“好,今日…”
“今日美人弃我去,青楼珠箔天之涯。”
陈玉安低吼道:“莫要作了,你能不能别…”
韩佑耸了耸肩:“别起青楼作几层,斜阳幔卷鹿卢绳。”
“我…”
“我家青楼临道傍,纱窗绮幔暗…”
这一次,终于轮到陈玉安打断韩佑了,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叫道:“你他娘的莫要作了,我…”
“我”字没说完,不断后退的陈玉安突然踩空,坠下了木台。
“坠素翻红各自伤,青楼烟雨忍相忘。”
韩佑打了个哈欠,轻飘飘的问道:“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