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佑连忙站起身施了一礼:“老大人息怒,是学生的错。”
没给里子,面子却给了,孙守廷也无法再计较。
其实对这位孙老大人,韩佑还是比较尊敬的,朝堂上这种有大局观的老大人不多,走一个少一个,要是被自己给活活气死了,那就真成国朝损失了。
“其他人退下。”
孙守廷挥了下手,户部诸官站起身施了一礼,出去了,羞怒的张同举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一甩袖子,大步而出。
所有人都离开了,孙守廷与韩佑。
韩佑坐下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准备挨喷。
谁知刚刚还拧着眉准备爆发的孙守廷,竟然笑了,不但笑着,还一副极为欣赏欣慰的模样。
“难怪陛下对你这小子青眼有加,不错。”
“您知道学生在想什么?”
“废话。”
孙守廷没好气的骂了一声。
他知道,韩佑就是故意的,故意交恶张同举。
要知道官场上混就混的一个颜面,张同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韩佑羞辱了,定然会反击。
可张同举不知道的是,韩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一旦张同举率先出手,韩佑就可以无所不用其极搞前者了。
搞人呢,肯定要先调查,再了解。
那么在这个过程中,仪刀卫就很有可能“巧合”的查到了张同举贪墨税银之事。
这种先例并不是没有,很多政敌原本就是因为一件普通的事发生口角,随着矛盾加深,然后为了搞对方就开始查对方底细,就比谁先找到能弄死对方的黑料。
这也就是说,韩佑可以将“暗查”变成“明查”,从明查,变成无意间查出了滔天大案。
这么做的好处有二,一,不会让打草惊蛇,至少先期不会这样,二,变成有针对性的调查,查张同举,不查其他户部官员,最大限度的不去引起其他一众户部官员的反感与排斥。
孙守廷看了眼堂外,笑吟吟的说道:“那老夫,现在骂?”
“您骂吧。”韩佑耸了耸肩:“好歹是尚书,骂的越难听越好。”
“好。”
孙守廷笑意渐浓,能够直接喷天子亲军的机会可不多。
吸了口气,老孙先是一拍桌子,随即开始整活了。
“韩佑,你当这里是何处,当老夫是何人…”
“别人怕你天子亲军,老夫可不怕,若是再敢在老夫的衙署耍你那天子亲军的威风,莫要怪老夫叫你生死两难…”
“混账东西,小小年纪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即便是陛下见了老夫也要以礼相待,你算个什么狗东西,敢在老夫的面前训斥我户部属官…”
背对着门口的韩佑笑容有些走样了。
老孙还搁那喷呢,越喷越来劲。
“不知道好歹,哼,回到家中好生反省一番,你爹韩百韧不管你,老夫就替他好好管教管教你,真是不知所谓…”
骂了一半的孙守廷突然压低声音有些紧张的说道:“慢着,刚刚那番话你莫要与你爹说啊,与你爹无关,老夫随意骂骂的。”
韩佑一脑袋问号。
见到韩佑不说话,孙守廷顿时紧张了起来:“咱们小辈之间逢场作戏罢了,莫要与家中长辈说啊,别和你爹说这事,若不然老夫不叫你在户部待了。”
韩佑目瞪口呆,老孙为了不让老爹知道他装b,宁可矮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