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伏鱼象单膝跪地:“末将集结兵力后迅速赶赴边…”
“不需要你驰援边关,抓周骁,抓不住也要咬住,紧紧咬住他的尾巴,他们是轻骑,你们也征调马匹。”
提起周骁,包括伏鱼象在内,无人不是面露苦涩。
周骁能不能打不太好说,主要是这家伙太能跑了,打一枪换一个姑…换一个地方,搞的大家疲于奔命,叫苦连连。
“我知道你的顾忌,抓不到周骁无所谓,只追他,撵他。”
韩佑丝毫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牵制,牵制住他,他之前让咱们来回奔波疲惫不堪,你们也这样追他们,同样是疲兵,疲兵对疲兵,就看谁更皮,他既然喜欢皮,那就比他更皮,抓不到无所谓,就是玩他,反客为主,逼他,撵他,祸害他,蹂躏他,膈应他,明白了吗。”
伏鱼象恍然大悟,这样的话操作难度就不是很高了,都是爹生娘养的,没理由谁能跑的过谁。
“陆百川。”
“末将在。”
“调集明远道兵力。”韩佑将一张空白圣旨抛了过去:“借调明远道的物资,除了留守的必要兵力,全部运送物资到边关,调集多少是多少,记住,让明远道的各重镇封城戒备,不要让周骁趁虚而入。”
“得令。”
韩佑站起身:“其他人跟我前往边关,每二十里留一伍探马专门负责传递军报。”
众人齐齐应是,没有人提出异议,纷纷散去。
韩佑是外行,这些决策虽说不上高明,却也绝对是正确的,换了其他人也会如此布置。
如今周骁未成气候,无一城一池,只要防止他继续捣乱就好,最紧要的还是南关。
毕竟是要去前线,王海也不知道从哪倒腾出了一身甲胄,说什么都要套韩佑身上。
韩佑费了半天劲才穿上,走两步累的够呛,这套甲胄明显是副将以上级别穿的,从甲状腺护到了前列腺,戴上虎头盔后就露出俩眼睛,贼兮兮的。
韩佑很不喜欢这身铠甲,上了战场那就和活靶子似的。
匆匆下了城楼,除了杂兵外,还有三百折冲府将士充当保安。
韩佑上马之前转过头,望向裴老师。
“垻州、琼州,断然不能失,琼州有已经吃过亏的项伦坐镇,垻州…我只相信你,守好,项伦那边也会抽调一些人手过来听你号令守住垻州。”
裴麒满面动容之色,眼眶红润,整了整衣衫施大礼。
“少尹提携之恩,学生永世难报,定不负少尹重托,若垻州有失,学生无颜苟活于世,学生出身寒微,遇少尹,邀天之幸,今岁与祸…”
“行了行了,搁那发表获奖感言呢,回城安定民心去吧,”
韩佑上了马,挥了挥手:“那我去了啊。”
裴麒重重点了点头:“去你的吧。”
韩佑:“…”
扬起马鞭,韩佑再次踏上征程,除了三百折冲府将士外,随行只有万年不动的杀家老大,以及江追、周统、风白,十五名杂兵,以及一个天天捧着舆图自言自语的段老夫子。
战马疾驰,春雨毫无征兆的落在了甲胄之上。
裴麒再次躬身施礼,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身边不少杂兵知道这位裴先生为何无声饮泣,韩佑对许多人的恩情,并非是财货、权利,而是信任,无条件的信任。
这种信任可以说是性命相托,如果韩佑随便让一个折冲府都尉或是文臣坐镇垻州,即便最后出了事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可韩佑没有这么做,因为他信任裴麒。
这便是说一旦垻州有失,最终背锅的会是韩佑。
杂兵们感慨万千。
士为知己者死,不过如此,也难怪四季山庄与仪刀卫那些眼高于顶的人们甘愿对韩少尹肝脑涂地。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八个字,多少人说出来时轻轻松松,可真到了关键时刻,又有谁有那大魄力言行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