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说,如果邬明月这孩子在京中生出来的话,绝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可惜,邬明月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她根本不在乎这些,她只在乎韩佑,她怕孩子出世后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父亲,所以才来到了雍城。
所以说人和人不能比,有的人,活成了邬明月,有的人,活成了陈妃。
“夫君。”
大肚婆捧着大肚子,仰头干光一茶壶酸梅汤,擦了擦嘴,再毫无形象地吐了口嘴里的酸梅渣子:“你知晓赵王周贲吗。”
韩佑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老八他家老三,怎么了。”
“小王爷给你写的信里没提及他?”
“没有啊,为什么要提他。”
邬明月满面不爽的说道:“小王爷和御庸说,京中有个酸儒叫东方鉴,自诩为士林之首,整日说你坏话,还说你是祸国之臣,如今成了赵王府的西席先生。”
“是吗?”
韩佑扭头看向墙角蹲着的陆百川:“那叫周贲的咋回事啊,说说。”
“这…”
“这你奶奶个腿这,一问你皇子的事你就这这这的,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这他娘的妄议天家吗。”陆百川还挺不乐意的:“不是本将不知道,是本将不想说。”
“也是,你毕竟还挂着宫中走狗的官职。”
“那叫宫中禁卫!”
“爱啥啥吧。”韩佑撇了撇嘴:“回京之后你回宫里当差吧,整天什么用都没有。”
陆百川登时怒了,霍然而起,指着韩佑就叫道:“周贲,字守戈,文不如秦王殿下,武不如赵王殿下,自幼生性拘谨,幼年时期因性格懦弱总是营中将士耻笑,又不善言辞,多受秦、赵王二位殿下庇护,年岁渐长善察言观色,愈发隐忍…”
韩佑不耐烦的打断道:“我没问他这个人是什么样,我只问你,以你对他的了解,他拜一个天天喷我的老家伙为师是几个意思,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大川儿思考了片刻,不太确定的说道:“故意不小心吧。”
韩佑:“…”
陆百川走了过来:“还记得前一日北门肥仔的信件吗。”
“记得啊,怎么了。”
“与你无关。”陆百川压低了声音:“与立后,立太子有关。”
韩佑眼眶抖动了一下,面色复杂。
沉默了足足半晌,韩佑又露出了嬉皮笑脸的模样。
“舟车劳顿是对胎儿不好,那就这么定了,孩子就在雍城生下来吧。”
话音刚落,一名杂兵跑了进来。
“少尹,信件,南关来的,信件,不是,军报,也不是,捷报,不是…就是…”
江追走过去一把将杂兵手中的包袱抓了过来,拆开后愣住了。
有军报,有信件。
军报,是捷报,只不过没写日期。
信件倒是写了。
最古怪的是,捷报没有火漆。
韩佑先拆开了信件,一目十行的扫了下去,呼吸愈发粗重,原来越粗重。
陆百川走了过来:“你在娇喘什么?”
韩佑:“…”
陆百川扫向信件,呼吸也粗重了,钻进拳头吼道:“秦王、楚王、燕王,壮哉,大周南军,壮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