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思索一边专心注意房里的动静,耳边响起筷子碰撞声和细微嗦面声,直到筷子放在碗边发出的清脆声。
不等萧衔开口她自己就走了进去。
接过碗看见里面干净到一根葱都不剩,唇畔微扬带着几分清甜的笑。
收起小表情看向男子,“味道如何?”
见她眼中藏着一抹期待,萧衔拿手帕拭净嘴,漫不经心地吐出清和的字眼。
“能吃。”
李妙妙:“…”
她是在自讨没趣啊,以后不问了。
端着碗拿起桐油灯转身离开。
在她即将跨出门时,身后传来了清冷疏离的声音。
“你以后睡隔壁。”
李妙妙脚下一顿,昨晚原主睡得他的房间,他自己则是在堂屋板凳对付了一晚。
如果没有今天原主整这一出,萧衔应该也是想好好过日子的吧?
应道:“知道了。”
收拾完厨房,走到萧衔隔壁的房前,轻轻一推。
随着吱吖一声。
一股犹如百双臭脚丫子,在八月酷暑挤在同个小房间的汗臭味扑鼻而来。
她瞬间感觉胃都在翻滚,捂住嘴,举着桐油灯往里一照。
房间脏乱又不透风,床边的被子乱糟糟堆在一起,说是小垃圾场都不足为奇。
那两个仆人之前怎么睡的着?
之前萧衔有两个仆人,昨天被原主以没银子为由,给赶走了。
她转过头重重呼出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屏住呼吸冲进去。
半个时辰后,房间收拾整洁干净。
把汗臭味熏天的床被塞进厨房外的木桶,往后退了几步望着桶里的东西。
房间虽然收拾干净了,但是里面的汗臭味至少要通风几天才能散去。
算了,忍一忍。
走到左边第一间房,打开小木箱,看着她里面的东西她叹了口气。
李家除了那八箱嫁妆,没有陪嫁任何东西。
关键拿回来的八箱嫁妆也全是大石头。
里面十个铜板和一套洗到发白的常服是原主准备的,拿出衣裳把木箱放进嫁妆箱里锁起来,她又去了厨房。
吹熄桐油灯,打了盆冷水关上门擦身。
三月天的水冷透骨髓,李妙妙咬着牙拧干布,抖开擦身体。
抱着哆嗦的身子,举着重新点燃的桐油灯回了房间。
床板上只有铺了一层被汗浸透的干草。
吸一口,人仿佛都要窒息。
她躺在干草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半夜,她猛地坐了起来,眼中泛着水花。
“我受不了!”
萧衔五感灵敏,一墙之隔。
隔壁有什么动静他能清清楚楚听到。
他像个死人平躺在床上,听着隔壁一直响个不停的窸窣声。
那双望着破烂蚊帐许久不曾眨一下的眼终于动了。
她属耗子的?
片刻后,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慢慢靠近房门。
他垂眸看过去,敲门声也同时响起。
“叩叩叩。”
“萧衔你睡了吗?”
男子温润的桃花眼中一片阴郁,眸沉如黑色旋涡,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气。
他静静的盯着门口没有回答。
西北的夜,冷风呼呼作响似夹着寒霜的刀刃,刮的皮肤生疼。
李妙妙搓了搓脸,迟迟不见里面出声。
她小声嘀咕道:“应该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