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石重工内的厂区分布情况十分复杂，加上厂区本身过大的面积，导致作为一介新人的张洋要从中入手非常困难。</p>

但是在徐瑶安排的那个线人、也就是张洋现在所在生产线上的组长、姚姐的简单介绍，以及张洋敏锐的观察下，他还是渐渐的摸清楚了门道。</p>

首先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罗刚对于天石重工的控制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无孔不入。</p>

条条框框的无数条规章几乎将整个天石重工厂内的秩序安排的明明白白，但规章是死的，人是活的，比如规章明确规定厂区内一律不得抽烟，但实际上张洋能看到不少工人其实都会私底下找地方偷偷聚集起来抽烟，并且那些小组长对这种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p>

毕竟他们也不傻，知道这对于工人来说几乎就相当于硬性需求，阻止了没好处，而默认的话，还能让他们干活卖力舒服一点，纯粹是有利无害。</p>

把握到这一点，张洋倒是渐渐的有了主意。</p>

之后，张洋花了两天的时间，继续在天石重工内扮演着一个兢兢业业的打工人的形象，同时张洋还不忘发挥出自己的老本行——和其他老工人打好关系，这对于张洋来说相当轻松，毕竟和一群工人打交道，怎么也比当初张洋在监狱里和那群囚犯打交道要容易得多。</p>

加上张洋年轻、会说话也会来事，又是偷偷发烟又是下班后请各位前辈吃饭，因此花了两天时间，张洋就已经成了这些老手小圈子当中的一员，在午饭过后，也会被他们带着到特定隐秘的小车间里去抽烟聊天，顺便午休。</p>

张洋看着一群人在黯淡的车间中吞云吐雾，佯装不懂的开口：“各位老哥，其实我刚刚进来，有些事情也不是很明白，这天石重工的氛围，怎么和其他厂子差别这么大啊？”</p>

其中一个老师傅斜了张洋一眼：“那可不，天石可不是一般的小工厂，而是整个森北省最大的综合重工厂，这要是和其他小厂一个样，那不是闹笑话了？”</p>

张洋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我就是好奇，这里管的这么严，工作也挺辛苦的，除非工资怪高，不然在这里做久了，那不还怪憋屈的？”</p>

这时，另一个老师傅也在摇头：“谁说不是呢？咱们这工资比那些小厂高不了多少，但事儿可比其他厂子多得多了！就你们看，咱们抽两根烟都还得躲躲藏藏，跟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我要不是为了养家糊口，早就跑路了。”</p>

有些时候，怨言不说还好，一旦开口，就会像是开闸的水龙头一样，根本停不下来，就像是此时此刻，伴随着张洋最初的一句好奇发问，各类针对天石严苛规则的抱怨简直是层出不穷，看来这里的工人针对天石重工的环境也是早有不满。</p>

“不过，抱怨归抱怨，我们这些打工的又能怎么办呢？”最后，还是一个老师傅一边叹着气，一边将烟头扔到地上无奈的踩灭，“又要养家又要糊口，钱虽然不多吧，但有得赚就不错了，咱们呐，也别要求的太多。”</p>

听到这话，其他人也无可奈何的低下了头，的确，他们对于现状没有什么改变的能力和契机，除了在这里抱怨两句之外，他们的确什么也做不了。</p>

但就在这时，张洋开口了：</p>

“不，我觉得只要我们真的能够团结一致，不说改变天石的风气，但好歹也能给大家争取更多的利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