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奉和谢炎炎马车赶到,李融松了一口气。
“谢安奉,快见过熙王。”李融立即喝道。
谢安奉下车,给熙王行礼。
谢炎炎也跳下马车,看众人都恭敬地站着,谢湘湘满脸的恭谨,和老沈氏、小沈氏互相搀扶,眼里的渴望都快要飞出来了。
谢炎炎眼皮扫了熙王几眼,没吭气。
“见到熙王,为何不行礼?”老沈氏像是狗找到主人,立即凶狠地说,“三丫头,快给熙王跪下。”
“谁给你的规矩,一个妾室对嫡女大吼大叫?”谢炎炎都没说话,谢安奉就开始回怼。
“望熙王给老身做主!自从流放,老爷身体不适,这个逆子就完全乱了礼法。”老沈氏抓住机会告状。
小沈氏也指着谢炎炎说:“他们是流犯,却吃香的喝辣的,连祖父祖母都不给吃一口。”
老沈氏一伙人,你一句我一句,历数谢安奉一家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谢宁三兄弟则护着谢炎炎,有理有据地回怼,老沈氏和谢锦嵘是如何一次次要卖谢炎炎的,还有救了谢湘湘,却被小沈氏把谢炎炎推到土匪窝里,幸亏他们机灵,才活着回来。
熙王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原来,山寨那边还有谢安奉和谢炎炎插手了】
【怪不得皇甫明说他们一家是瘟神】
【看来粮食和兵器失窃确实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和周景辰一样的可恶!】
谢炎炎心说只要熙王敢下手,她空间的大石头必定也会叫熙王血溅三尺。
熙王脸色难看,却没有立即对谢安奉一家惩罚,而是对谢家人说:“本王有话问谢大小姐。”
谢家人都在驿亭外站着,熙王的侍卫自觉站在亭子门口守卫。
谢湘湘独自进了驿亭,低眉垂眼地站在熙王跟前,不说话,眼圈红着,看上去非常惹人爱怜。
熙王想到她昔时的声名,看她如今满脸尘土,也是于心不忍,语气缓和地道:“你给本王写的信,本王收到了。”
“熙王挖出金子了吗?”
“没有,信被周世子截获了,交给了父皇,父皇已经派周世子去晋地查证,那里并没有金矿。”
熙王想到这个就烦。谢湘湘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为了脱罪,骗到他头上。
“不,晋地术州田沙山脚下,肯定有金矿。”谢湘湘扑通跪下,“罪臣女以项上人头担保,绝对不敢欺骗王爷。”
“你说什么?晋地哪里?”熙王听着有点不对,晋地术州田沙山脚下有巨型金矿?是他听错了吗?
“晋地术州田沙山脚下啊,罪臣女写的很清楚,肯定没写错。”谢湘湘泪汪汪地说,“罪臣女再三检查,不会错的。”
“呵,”熙王忽然明白了。
【一定是周少羽,提前截获了信,然后造假信给本王】
【本王既没有得到真正的金矿地址,还被父皇疑心】
【周少羽,你等着】
谢湘湘心里惊慌,她记得很清楚,晋地术州田沙山脚下的确开采了金矿,而且储量非常大。
前世里那座金矿最后确实落在熙王手里,只不过晚了一些,要再过几个月。
熙王把她拉起来,温和地笑着说:“你的信,可惜被小人调换了。你说南海王明年会反,你可是获得了什么信息?”
谢湘湘暗下决心,她必须离开流放队伍,哥哥已经死了,谢婷婷、方氏都盯着她,不要说清白不保,命都可能不保。
“王爷,罪臣女若说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王爷可信?”谢湘湘无法说自己重生了,只说自己做了个梦。
熙王愣了一下,说:“你且说说看,是什么样的梦?”
谢湘湘左右看看,确实没人,她便把前世的一些事,捡着重要的说了一遍。
她本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自然不会拘泥于女人间的争风吃醋。
比如熙王拿下了金矿,比如年前皇帝会驾崩,比如太子从襄阳回城路上,遭遇土匪,乱箭射死.
熙王心下大惊。
别的不好说,他的确在襄阳城外通往京都的路上埋伏了弓箭手,乱箭射死太子。
装作很担忧的样子,皱眉道:“父皇身体好得很,怎么会驾崩?可见是个乱梦。”
“梦里,陛下确实是没了,传言被纯妃下毒害死。因为她的兄长和侄子都死于.”
谢湘湘很聪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样说一半,刚刚好,不然,可能不是怜惜,而是人头落地。
“这些话,不要对外说了。你的梦只做了一次,还是经常做?”熙王试探地问。
“做过几次。”
“在梦里,你与本王熟悉吗?”
“罪臣女是王爷的夫人,王爷登基后,罪臣女是.”
“是什么?”
“罪臣女不敢说。”谢湘湘心里发狠,脸上却很卑微,“许是心里愿望,王爷不必放在心上。”
熙王根本没想到这一行还有如此收获。
谢湘湘说的很有依据,熙王完全相信了她是个“预言未来”,能通神的人,还可能是他的福星。
她不仅能预知未来,还知进退。当初那个惊才绝艳的女子,如今被流放路折磨了两个月,消瘦、憔悴,却说话依旧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