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p>
这一击，李正灌注了全身气力。</p>
军刺的锋刃，应声剔破皮肉，贯穿掌骨，硬生生将那胡匪的右手钉在了桌板上！</p>
“啊啊啊！！！”</p>
说时迟，那时快！</p>
二人交手两个回合，其间不过三五秒钟，薛应清等人目瞪口呆，其他胡匪也是措手不及。</p>
众人刚要上前一步，豁牙子便早已响起了惨叫声。</p>
姑娘们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踮着脚，跑到看场的弟兄身后躲避。</p>
李正片刻不怠，紧接着又从怀中掏出盒子炮，手腕一抖，那盒子炮凌空一转，再落入手中时，却见枪管在掌心，枪把在虎口，如同是一把小榔头，冲着那胡匪的嘴便狠砸过去！</p>
啪！啪！啪！</p>
李正一言不发，左手薅住豁牙子的乱发，右手敲钉子似地死命捶打。</p>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那胡匪就被他打得皮开肉绽，面目全非，除了脸越来越大，五官全都越来越小。</p>
豁牙子起初还能哀嚎求饶，随着牙齿被逐个敲掉，说话也愈发含混，想要起身逃跑，右手掌却又传来钻心的疼痛，又过了片刻，他便只顾哈哧哈哧地喘气而已。</p>
滴滴鲜血迸在李正脸上，挡不住他那豺狼般的杀心。</p>
这时节，方才那几个叫嚣的胡匪也成了哑巴，塌鼻梁干脆茑悄地躲在众人身后，玩儿起了失踪。</p>
头刀子和康徵也连忙护着薛应清向后退去。</p>
少倾，李正终于收起了盒子炮，直起腰杆儿，但事情似乎还远远没有结束。</p>
只见他正手拔出军刺，连茶桌都跟着翘了一下，随后又拽起软塌塌的豁牙子，将手中的锋刃捅进其口中，用力搅和了两下，最后一铆劲儿，只见那血粼粼的军刺，又从豁牙子的后颈钻了出来。</p>
“噗通！”</p>
豁牙子重重地倒在地上，脑后红白横流，死了。</p>
李正则是重新站起身，凌厉的目光扫过身后的胡匪，沉声问道：“还有谁对我有意见？”</p>
众人纷纷低下头，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p>
“最后问一遍，还有谁对我有意见？”</p>
沉默，当然也算是一种回应。</p>
李正很满意，旋即转过身，朝薛应清抱拳道：“薛掌柜，刚收的弟兄，不懂规矩，还望哥几个见谅！”</p>
薛应清咧了两下嘴，才终于笑出声：“没什么，这点小事儿，用不着放在心上。”</p>
眼下虽说是在省城，但对方是横把儿的胡匪，而且人多势众，显然没必要得理不饶人。</p>
“那就好！薛掌柜不愧是女中豪杰，大气！”</p>
李正拽过来一把椅子，忽然坐下来，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深吸了几口，却问：“那我这帮弟兄……”</p>
“那就还按照我刚才说的，不用去跟江老板请示了，今儿就当是我请客！”薛应清强笑道。</p>
“不用了！”李正呵呵笑道，“薛掌柜在旅大的时候，给过我一个肉票，弟兄们没少挣，怎么还好意思让你破费呢！再者说，今儿我还弄脏了江兄弟的场子，无论怎么说，也该表示表示。”</p>
说罢，他便叫几个亲近的手下，把钱拿过来放在桌面上。</p>
“哎！那胖子！”</p>
李正突然朝会芳里众人抬了抬下巴。</p>
“谁呀？”王正南左右看看，见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自己身上，不免有些意外，“我呀？”</p>
“就是你！”李正歪歪头，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本来不想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毕竟是省城么！不过，这点小事儿，你东家应该能摆平吧？”</p>
“那当然，那当然！”王正南连连应声道，“这人谁呀！压根儿就没来过！”</p>
“多谢！”</p>
“这都是小事儿！李正兄弟，你去没去见我哥呢？你那批军火，江家已经帮你们搞定了。”</p>
闻言，李正的眼里终于显出喜悦。</p>
“江兄弟说到做到，辛苦辛苦！”他说，“不过，我这趟带来的人手太多，不方便在城里头来回晃荡，所以就先来这边避避风头，让我弟兄们在这乐呵乐呵，你带路，我这就跟你去江家。”</p>
话音刚落，店门外又突然传来一声：</p>
“不用了！”</p>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江连横恰好推开店门，赵国砚和李正西傍立左右，身后还跟着不下三十几个弟兄。</p>
江家耳目遍布省城内外，在小西关有三处场子，自然是重中之重。</p>
二十来号胡匪夜闯会芳里，根本无需通告，江连横端坐家中，便早已知晓了这边的情况。</p>
一路赶过来，无论是小叫花子，还是各处线人，更是随探随报，等来到门口时，便已经了解了大概。</p>
“江兄弟！”</p>
李正转过身，仿佛终于在奉天城内找到了自己的同类，眼神中满是欣慰。</p>
“李正兄弟！”</p>
江连横咧咧嘴，背过两只手，缓步而来，却对地上的尸体视若无睹。</p>
众人走进店内，关上两扇门板，大堂内似有龙吟虎啸。</p>
会芳里的弟兄仿佛瞬间有了底气，及至双方魁首碰码，拥堵不堪的屋子里，终于不再有任何嘈杂。</p>
“听说，我的那批军火，你已经给我捞出来了？”李正问。</p>
江连横在茶桌对面坐下来，笑道：“那是王贵和的军火，你答应我的事儿可别忘了！”</p>
“那当然！我就喜欢跟江兄弟做买卖，没那些秃露反帐的事儿！不过——”</p>
李正压低了声音道：“前提是，他还活着。”</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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