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打算着,刘璋也不跑了,就那么站在田垄之上,强压着心中的慌乱等待对方的到来。
其实双方距离也没多远,刘璋站定之后,就看到对方带着一大堆人朝自己赶来,其中队伍内,就有数个弯弓搭箭的护卫,这让刘璋看了心里直发怵。
终于,双方到了一个可以面谈的距离,庞羲果不其然从队伍之中走出,嬉笑着朝刘璋打了个招呼:
“唉呀,主公真是好久不见,没曾想能在这种地方见到你——之前张将军突兀闯来,我们已经警告过他了,谁知张将军可能是没有认出我,无视了警告…哎呀没有伤到你吧?”
庞羲嘴上说着担心,可心里别提多爽了。
张任这个家伙当时逼自己离开的时候,甚至叫那群兵痞子连日在自己家门前随地大小便,为了恶心自己那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现在却能看到对方灰溜溜逃走的样子,他只觉得心中一番舒畅,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甚至胃口好的想就地干上三碗饭。
刘璋还没开口,一旁的张任脸却黑了。
夺权争宠向来都是丑陋的,张任起初倒不是跟庞羲多么不对付,但是庞羲这个家伙狡猾的像狐狸一样,双方搞来搞去后面也都上了头,那可谓是损招尽出。
如今见了面自然是仇人相见,不可能再有什么好脸色了。
可张任越想刚才的场景,就越是生气——明明自己赶到跟前的时候这个庞羲一直躲在后面没敢出来,自己一没看清对方的来历,二也不清楚对方竟然敢真的动武,这才导致他刚才灰溜溜逃跑的一幕出现。
然而这个家伙竟然还敢借此嘲讽自己,怒不可遏间,张任做事就要冲上去胖揍庞羲。
好在是程畿足够冷静,看出庞羲挑衅的意味,赶忙拉住了张任,没让他冲上去,否则就看对方身边那几个大汉跃跃欲试的样子,谁打谁还不一定呢。
刘璋脸色也不好,主要是跟自己的这位亲家相见,双方之间谁人潇洒谁人落魄一眼便知。
尽管他还仗着一周目的身份高对方一头,但眼下的窘境,却不是自己靠官职就能摆平的——人人都想将自己落魄的一面藏起来,将自己春风得意的一面展露在外,可事情往往不会那么尽如人意,就像现在。
“我当是谁来了,庞羲你不在家好好养着,来成都作甚?”
“更何况我没叫你来,你竟也不提前通知,难不成不把我这个州牧放在眼里了?”
刘璋心里发怵,嘴上却硬的很,一点都不想在庞羲面前示弱。
见刘璋用官威来压自己,庞羲哭笑不得的示弱说道:
“唉呦,主公您看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呀,您是主公,我是臣下,我怎敢不把您放在眼里?
至于我来成都,没能提前通知您,主要还是因为事出紧急——我知道您现在面临麻烦,这不寻思着来帮您一把,也好尽一番臣下的职责嘛!”
三两句庞羲就打了个太极,卸掉了刘璋言语之中的进攻性,反倒还给自己安了个帽子,找了个妥当的理由解释了一番。
庞羲这番话落在刘璋耳中那是相当的难听。
这庞羲岂不是变着法儿的在刺他?
什么叫自己面临麻烦?
谁又需要他来帮自己了?
听到这里,刘璋隐隐又在发火的边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