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林哂道:“可曹文衡那边一日没有明确拒绝,只怕大姐姐心里会不甘心哪。且看着吧,我就不信曹文衡真能老实守上三年孝,一点儿夭蛾子都不出!我们跟京里保持联络吧,就算人在湖阴县,也要清楚金陵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才好。”
谢映芬与谢涵之跟在他们兄妹后头小声说话,谢徽之落在最后,心情不是很好。到了明天,他就要远离大金姨娘了,可是大金姨娘一心惦记的还是谢映容。他冷眼看着谢映容的言行举动,总觉得对方心里藏奸。可即使如此,她依然是大金姨娘心目中最重要的孩子,这叫他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兄妹一行人回到金萱堂,文氏正在前院向珍珠与何、蒋两位妈妈请求:“还是让我们再见老太太一面,给她老人家磕个头吧。明儿我们一走,还不知要几年后才能再见到她,总要全了礼数才好。”
珍珠与两位妈妈都面露难色。其实她们很愿意放文氏母子一行人进屋的,无奈谢老太太不肯见人,她们也不敢违令呀?
珍珠只能硬着头皮对文氏说:“老太太身体不适,实在是起不来。太太与少爷、姑娘们就在院子里全礼吧?老太太在屋里能听见,不会见怪的。”
文氏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觉得很不安。他们快走了,又瞒着谢老太太这么大的事,若不能再见老人家一面,确认对方无恙,她如何能安心?
谢谨之皱皱眉,见谢映容就站在边上,便问她:“老太太还是那样么?索性,三妹妹就稍稍透露几句实情给老太太,让她老人家安心就是了。外头什么事都没有,要担惊受怕,也太早了些。“
谢映容迅速扫了谢映慧一眼,见她一脸平静,只当她不知道谢谨之的言下之意,忙笑道:“那我再去劝一劝老太太。”说罢便转身进了屋。过得一盏茶的功夫,她又再出来了:“老太太说,让太太和众位手足们进屋磕头,全了礼数就罢了。她老人家精神不济,再多却是撑不住了。”
文氏这方露出了笑容,忙带着孩子们进屋,瞧见谢老太太有些不耐烦地倚靠在罗汉床上扇着扇子,虽然眉头皱得死紧,但气色很好,绝对没有病容。她顿时放了心,领着孩子们最后向谢老太太磕头告别,说了许多请她老人家保重的话。
谢老太太受完礼,便道:“行啦,平日里不见你们孝顺,如今装什么模作什么样?磕完头就滚吧,抱你们二房好婆婆的大腿去!别来烦我!”说罢背过身,不理人了。
文氏一脸无奈,回头看看孩子们,小心起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