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位江侍郎大人,谢璞从前还挺欣赏他的,据说也是曹家党羽里头的中坚份子。但谢慕林一向觉得,他更象是个利己主义者,利用曹家的势往上爬罢了,对曹家根本就没有多少忠心。这样的人,明知道曹家如今处境不佳,东宫太子地位不稳,曹皇后也受到皇帝的厌恶,居然还愿意与曹家亲上加亲,他脑子真的没问题吧?
对于谢慕林的这些疑问,萧瑞倒是有自己的见解:“宁国侯心里未必有意攀附外戚,但他自家势弱,不会愿意轻易得罪曹家;宁国侯夫人是不想受女儿连累,却不是要与曹家疏远的意思,她只是与平南伯府疏远罢了;程王氏只是宁国侯府的儿媳,眼下是借着她侄女儿即将入东宫为宠妾的势,暂且在夫家站稳了脚跟罢了,否则,被她婆婆处置了也不出奇;程世子倒是一向听从母命的,他心里就算更偏向长姐与外甥,却也不会为了长姐就故意与母亲做对,他还没有那个胆子。
“如此一来,若宁国侯夫人认为与曹家其他的房头结亲,对自家更有利,江夫人绝对不会有违逆的心思。曹家二房的亲事早就定下了,无法更改,至于江玉良,又不是江夫人亲生,江夫人何必怜惜?”
至于江侍郎,他的想法也不难理解。如今曹家势头是不太好,但只要曹家自家不出差错,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地守上三年,内有皇后、太子,外有党羽臂助,地位还是很稳固的。皇帝若是能随随便便就解决了他家,也就不必隐忍多年了。况且太子乃是国之储君,一旦正式册立,不出大错,是很难废掉的。皇帝对他再不满,也要让他出阁读书,给他仔细挑伴读,为他准备大婚,安排他大婚后入朝参政,等等。皇帝也许心里偏向林昭仪和她所出的二皇子,但也只是偏爱他们一些,从来都没有说过要让二皇子取代太子的话。
所以,太子的地位还是挺稳的。二皇子因为林家近日麻烦缠身,也颇为头痛。那水匪的官司在御前打了几个月,迟迟未能定出罪魁祸首来,但二皇子的声望却因此大跌。就算是曾经有官员认为二皇子是个不错的储君人选,想到他又或是他的外家为了打击对手,居然叫水匪去冒充流民杀人劫掠,也觉得十分一言难尽。所以,二皇子如今的声势大不如前,太子却因为定了门不错的亲事,近来言行又似乎靠谱了些,朝中对后者的批评声音顿时小了许多。
别看曹皇后对薛家的大孙女多有不满,嫌她娘家不如赵家等名门大户显赫,可在不知内情的外人看来,薛老太师一生并无大错,勤勤恳恳为官数十年,乃是位受人尊敬的官场老前辈。他的孙女儿做了太子妃,自然比曹家外戚的女儿,又或是哪位落魄勋贵的女儿、哪位皇亲的后代做了太子妃,更符合臣民们的期望。薛老太师又接连在朝上朝下为未来孙女婿说好话,可能还指点了太子一些待人接物的决窍,反正如今太子对文臣们客气多了,还向赵家老学士赔过礼哪。
朝臣们不免觉得,太子从前只是年少不懂事,有了靠谱的长辈指点,还是能学好的。相比二皇子名不正言不顺,脑子还有问题,三皇子才能不显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传闻,四皇子年纪尚幼……还有比太子更合适的储君人选么?
萧瑞对谢慕林说:“你瞧瞧,江侍郎不是挺聪明的么?他看准了太子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趁着曹家如今要守孝,急需人手的时机,把自己的儿子往前一推,不但能跟太子关系更密切,还能借着曹家的力,把自己再往上推一推,谁能说他做的是蠢事呢?”